摔伤腿的父亲
秋天到了,果园里的梨子熟了,苹果熟了,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采摘梨子,地上一大堆一大堆的梨,黄澄澄饱记多汁,咬一口,白色的汁水顺嘴流,甜度高,略微酸口的大鸭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梨的味道,人们把这些梨用纸包起来装箱,然后果园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大马车拉着去卖,这时侯小草爹最忙了,有时侯出门远,半夜回来,有时侯天不亮又走了,这时侯小草最爱去果园里了,随手可摘的大鸭梨,红的苹果,黄的苹果,压弯了枝头,个子最小的小草也能够着自已摘了吃,一个就吃饱了了,果园里的忙碌的人们都认识她,她一会儿跟胖勤勤说话,一会儿去瘦勤勤那得得,开心的像小蝴蝶,在大人们中间来回跑,如果爹回来的早,她就站在路中间,喊“爹爹,爹爹”,老爹一把抱起小草来放在腿上继续赶车,让上大马车的小草瞬间高了起来,视野开阔了,能看见马屁股,甚至马停下开始拉粪,她赶紧捂住嘴巴,鼻子,其实马粪不臭,酸不拉几的,好多大粪球,她会捂嘴乐,一边还跟爹聊奶奶让的啥饭,一边看马拉粪,有时瞄瞄旁边能碰到头的记树的大鸭梨,看看哪个好看,哪个大,哪个需要她摘下来吃了,简单记足,快乐的小草。
一天晚上,小草都困迷糊了,老爹还没回来,往常老爹出去卖梨,或者去果园喂牲口有时侯半夜回来也得看看小小草,用胡子扎扎她黑嫩嫩的小脸蛋,扎的小草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老爹才会去睡,但今晚却怎么也等不回来老爹,迷糊的睡了,早上一家人乱嚷嚷,老爹的舅舅托人捎来信说爹在他们村往回赶车遇到大沟,车颠的老爹摔了下去,然后大车轱辘从腿上压过去了,粉碎性骨折,大伯跟奶奶都去了医院,娘看爹没回来也又回老娘家了,哥哥登着小板凳从篮子里垫着小脚从篮子里钩下两个馒头,切了片,撒了盐,抹上香油,一人一个啃了起来,小草觉得特别香,还有盐味,有滋有味,吃完了打个饱嗝,喝点水瓮里的凉水,超记足。不饿不渴就记街跑了,后来奶奶回来了,邻居们都来关心问侯,说腿差点保不住,然后大伯和奶奶都求医生说俩孩子太小,媳妇有病,无论如何请医生想办法别锯腿,大伯打听到医生家装修房子,还主动去给他家帮忙出力气,只为让自已弟弟能站起来,后来最终保住了腿,只是恢复不了原样,腿上都是疙瘩,走路一拉一拉的,但也不用拄拐杖,也没丢了果园里的工作,爹从十九岁就在果园里喂牲口了,如今三十三了,修养了俩月又去果园喂牲口了,拄着拐,带了小草一起,两头大马看见老爹来了高兴的咴咴直叫,筛了两筛子草,挖上一勺玉米,大马高兴的吃了起来。果园里的果子早摘完了,进入了初冬,但还不太冷,小草跟爹慢慢在果园里溜达,练腿,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树叶子,草也干枯了,踩在脚下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时侯的工人们都在两棵树之间挖坑,然后把树叶回填到坑里,再把所有的马粪还有买的各种粪放入树坑,再埋土,据说有机肥长的果子甜度高,果型好,好卖,那时侯的梨都不套袋,长的黄澄澄的特别好看又香气扑鼻,多年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梨了,走着走着,爹看见树尖上还有个梨,像漏网之鱼,他让小草看,小草快乐的跑回马棚拿了带网的竹竿给老爹,老爹一套一兜动作麻利的给套下来,这时侯的梨经过了严寒,霜打,竟然也躲过了鸟的啄食,然后被老爹给小草弄下来,小草用衣服擦擦,让爹咬一口,又凉又甜,然后老爹让小草吃,太记足了,生活就是这么甜。其实家里是有苹果,大甜梨的,但小草觉得多少水果也比不得这个老爹给她的这个梨子甜,许多年以后,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甜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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