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凝然转过头,一身黑色西装笔挺的男人缓步朝她走来,男人一手握着手机,刚才似乎在露台接打电话。
皮鞋踩在地毯上脚步很轻,几乎没什么声音。
时知宴薄唇抿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你要干什么?”
尹凝然不知道这男人是好是坏,还有他昨晚带自已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后背僵硬地紧紧靠在冰冷厚重的雕花木门上,鞋子也顾不上穿了,手一滑一下掉落在地上,门也打不开,两只胳膊交叉着护在自已胸前。
是戒备的姿态。
“这位先生,我和你根本就不熟,你最好赶快放我离开,我闺蜜已经知道我失踪了,现在正在四处找我,看在你昨天买我酒的份上,我就暂时不报警了。”
“哦,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尹小姐?”
“不……不用谢。”
你别忘了付那瓶酒钱就行。
时知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倒映在自已面前惊慌失措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她赤着脚,偷偷摸摸一副生怕被人撞见的模样,他刚才一直在旁边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可惜她太专注急于逃跑了,连他就在沙发那坐着都没发现。
又朝她走近两步,抬手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下巴,“你很缺钱?”
尹凝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
还有,这男人居然知道自已的名字!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这女人是不是蠢,茶几上不是摆着她的全部调查资料么。
尹凝然,二十岁,宁大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今年在读大三,母亲早逝,父亲下落不明,相依为命的姨妈三个月前突发急病进了抢救室,急需二十万动手术。
原来是播音界的系花,难怪说话声音那么好听,娇软细腻,一开口就有一种让人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一番的冲动。
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侯,只觉得她那张脸莫名地熟悉,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她,她一直在旁边悄悄偷看他,还耍小聪明般地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自作聪明的女人。
出来透够了气,他想回去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大着胆子叫住他。
原来是问他要不要酒。
时知宴淡淡开口,语气带了三分倨傲七分漫不经心,落在女孩下巴上的手用了几分力度,“陪我十次,我给你二十万。”
女孩没说话,倔强地扬着头,一双眼睛抬起来和他对视几秒又低头往地上看,似乎是在思考着。
“一次两万,不亏,尹小姐好好考虑一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终于又抬起头,对上他一双凉若寒潭般的深眸,眸色极淡,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尹凝然闭了闭眼,“成交。”
时知宴对她的回应似乎很记意,松开了她的下巴,许是刚才用力太重了些,他一松手女孩的下巴立刻由白转红,命令道,“去换衣服。”
尹凝然顺从地转过身去,低头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身看他,男人还停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她问,“那二十万什么时侯能给我?”
时知宴没说话,迈着修长的腿走到茶几前,低头提笔写了什么,写好后把纸条撕下来,返回女孩前面,一张支票塞到她手里,“你要的二十万”。
尹凝然伸手颤颤巍巍地接了支票,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上面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果然写着“贰拾万元整”。
这人还算言而有信。
底下落款是男人龙飞凤舞的签名,“时知宴。”
原来他姓时。
她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
尹凝然呵护宝贝一样地把支票轻轻对折了两下,想放进自已的包里,这才想起来她的包还在醉月一楼的储物柜里锁着。
歪着头想了想,灵巧的手指一把将手机后壳掀开,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放进去,壳子放下来盖好。
这才反应过来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更衣室在哪里?”
忽又想到什么,她一脸警惕地望他,“昨晚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