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尽…”李彦用着颤抖的语气吐出这两个字，整个人顿时就软了，双手杵在地上。
“快点啊，你们最喜欢的不就是拿灵兽祭炼东西吗？相比被剥皮拆骨，一点点折磨到死，让你自尽都是很轻松的了！”柳月催促道。
“不一样…”李彦狰狞着站起来，咬牙道：“畜生的命和人的命能一样？”
“还来这一套？”柳月被完全激怒，“你赶紧体面的去死不好，要是让这位大人不高兴，你会死的很难看！”
这番话将李彦抬起来的头重重压下去，他万分懊悔，头撇向身旁的同伴尸体。
这副死相，确实很难看。
“我必须死？”
“必须！”柳月态度坚决，它很清楚修士睚眦必报的性格，料定李彦心里有鬼。
人恐惧到极致，便会成为愤怒。
既然是必死的局面，李彦也不再逃避，他看着雾气中的树影，一字一句道：“我想试试，前辈的修为有多深厚，可否接我全力一击？”
没错，李彦现在只想拼死一搏，不求生，只求用命换来一次见识。
他想看看能够全方面压制住他的存在，庐山真面目是何模样？
“你好大胆！”柳月正要开骂，却见李彦一步一步走向那棵树。
发现他没有被吹飞，柳月拿不定主意。
莫非……这个大佬同意了李彦的请求？
迈出第一步时，李彦觉得可能马上就死，他心里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试一试的机会。
可，当距离浓雾只有一步之遥时，李彦露出微笑，“多谢前辈！”
随后，他迈步进入浓雾中。
“这……”
当穿过浓雾后，李彦呆呆立住。
在他眼前，是一只闭目蹲伏的金毛猴子，以及一棵形状上有些诡异，长着两条手，一丈左右高，枝繁叶茂的玉树。
不仅如此，他还清晰地发现周围灵气是如此充沛，远胜宗门内最好的洞府。
因资质不错，被宗门长老看中收徒，他有幸去过一次宗门宝地，在那里打坐一天。
仅仅是一天，得到的修为就远胜外面半年。
然而和此处对比，宗门宝地的灵气浓郁程度简直如同狗屁。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的修为有了突破的征兆。
“好…好棒的地方！”柳月也跟着进入此地，瞬间被这里的灵气浓厚程度震惊。
下意识吐纳，李彦惊奇发现灵力没有被吸走，并且四周的灵气涌入他体内。
“轰！”体内传来一声闷响，李彦满脸错愕，“我…突破了…”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从练气八层来到练气九层！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前辈是想让我使出全力一击对吧？”
李彦淡淡一笑，他现在已经完全见识到莫林的恐怖。
一个照面就让人修为突破，这种事儿，怕是宗门老祖都做不到。
不过，现实和他想像完全不一样。
莫林压根不在乎，更不知道李彦会有这么多内心戏。
“前辈…接好了！”说罢，李彦一拍腰间储物袋，赤红色飞剑悬浮在他身前。
紧接着，十张黄符飞出，附着在飞剑上。
他取出拳头大小的赤红蛇蛋，拍碎在眉心，血红色蛋液穿透他脸皮化作精纯力量进入体内。
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将飞剑染红，李彦掐诀念咒，祭出体内所有修为。
转瞬间，飞剑变得血红，杀气肆意。
人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来这里前，李彦尽可能地做足准备。
此刻，他要赌上一切来完成拼死一击。
没有任何保留，李彦催动所有修为，幻化成一条红蛇盘踞在右手手臂上。
握住飞剑，李彦深吸一口气，最后取出一个酒葫芦，猛喝一口。
烈酒入喉，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酒葫芦丢在一边，踏步一冲，猛地刺向莫林。
“铛！！”
一声无比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后，飞剑前半截碎裂，李彦右手上幻化而出的红蛇溃散，连同他右边的衣袍震碎了大半，变得衣衫褴褛。
“差这么多啊……”
无力地说出这句话，李彦右手骨折无力垂落，剑也握不住。
他面如死灰，随后，抱着一丝希望认真看向剑刺中的地方。
没有任何变化，树皮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唉……真不该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李彦知道，自己的时候到了。
他左手捡起断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深深看了眼莫林，“前辈为何屈尊在这种小地方修行？”
没有任何回应。
“那么，前辈总该告诉我你名字？”
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终究是我这种蝼蚁不配…”
噗呲！
李彦自刎，脸朝地倒下。
“你…你真自尽了？”柳月有些不可置信，抬起爪子在李彦后脑勺上拍了拍。
“真死了！嘿嘿……”
“你死在这儿也不行，把你埋了算了。”柳月虽不喜欢人，可心里还是觉得该给李彦一个体面的收场。
在凡间时，它见人死后都是挖坑埋掉，决定也这么做。
它咬住李彦的脚踝，想拖出去，但力气不够。
于是乎，它走到孙小川耳边，大喊道：“过来搭把手！”
被吓了一激灵，孙小川一蹦两米高。
“嘘！安静，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愣神片刻，孙小川化茫然为愤怒，猴手分成三爪，想要一把掐住柳月的脖子。
“你敢！”柳月溜到树脚下，狐狸尾巴翘起来，“我现在可是这位大人的仆从，和你一样！”
闻言，孙小川很快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没有怀疑真假，把火气硬生生咽下去。
“听好，我们都是树神大人的仆从，现在冒犯者死了，我们需要把尸体清理掉。”
看了眼地面的尸体，孙小川仿佛明白什么，摇了摇头。
“不是吃掉啊！恶不恶心啊你，人多脏，不能吃。”说着，柳月用尾巴卷走李彦腰间的储物袋，“这是好东西，要上供给树神大人。”
孙小川点点头。
将储物袋放在树下，柳月又用尾巴卷起酒葫芦道：“这是酒，不是好东西，要丢掉。”
孙小川点点头，又摇摇头，它嗅到酒味后，立马受到吸引，它最喜欢食用的果子熟透落地就是这种气味，继而伸手想要拿。
“唉，你要喝啊？”柳月尾巴一摇，藏在身后。
“叽叽！”
“也行，这东西能喝，不过嘛…”柳月朝着李彦尸体道：“你得帮忙扛他出去，挖个坑埋了。”
见孙小川注意力一直在酒葫芦上，柳月眼珠子一转，“把他埋了，我就给你喝一口。对了，外面也有一个死人，一起埋。”
“叽叽！”孙小川上前一把抓住李彦脚踝，轻轻一甩丢了出去。
“力气好大…”柳月接着道：“走，挖坑，挖坑会不？”
不一会儿，孙小川就按照柳月的意思在不远处刨坑，将两具尸体搜刮后扔进去掩埋。
“干得不错，可以给你喝一小口……退后，不许抢！”
酒香气让孙小川猴急得抓耳挠腮，却不敢造次。
“张嘴，蹲下。”柳月卷住酒葫芦举起，示意孙小川蹲坐。
当几滴酒落入嘴中，孙小川立马露出极为满足的表情，沉醉其中。
对此，柳月嘿嘿笑道：“傻猴子居然这么喜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