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虎这一夜并没有睡好
除了少女对于新衣的期待,还有徐骁那句“该议亲了”的忧虑
自已并不想过早的出阁
但她深知,北凉的根基此刻还不稳
与爹娘期盼的太平盛世还相差甚远
二弟凤年还处于玩劣之年,又不喜练武
现如今别说稳固局势,就连保持平衡是需要各方利益联合
联合的最好的途径便是联姻
不伤一兵一卒达到利益最大化
最为徐家的长女,这责任必然会落到自已的身上
心下越是想着,也渐渐没有了困意
眼见着东方吐白,屋子里明亮起来
二乔带着一众小丫头伺侯徐脂虎梳洗打扮
“时下北凉的妆容风标都以咱们郡主马首是瞻,但凡有个新的花样出来,效仿的极快”
二乔梳理着徐脂虎的黑发,将头发挽成一个弯月髻
徐脂虎挑拣着妆盒里的各种发簪,却并无半点兴趣
珍稀闪耀的饰品在她的眼中不过都是些庸之俗物罢了
迫于是北凉的大郡主的,日常不得带着冲着样子
但是今日上武当山进香,大可不必带着
“二乔,去我的箱子里,把那条红色丝带取来”
“嗯?红色丝带?是王妃留给您的那条吗?”
“对,就是那条”
徐脂虎在嘴上涂着胭脂,这抹丹红最是与她肌肤相称
显得跟更加肤如凝脂
过了一会,二乔捧着一条红色发带走了回来
发带还是吴素生前教习徐脂虎的时侯亲手缝制的,包含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意
发带的正中位置有几颗白珍珠,明亮耀眼,虽然低调,但又不失奢华
吴素过世之后,徐脂虎便将丝带好生收了起来,一来是怕有所闪失,二来也是怕睹物思人
二乔将丝带扎好之后,将搭在衣架上的新衣给徐脂虎穿好
看着换上红衣的主子越发的光彩照人,心里越发的喜悦起来
“这采买衣服的人真是当赏,尺寸是极准的,最可贵的是,郡主穿上跟那天上的仙女也无两样”
徐脂虎整理好衣衫,转了一圈,红色的丝带配合和裙摆,宛如谪仙一般
她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笑,掐掐二乔的脸蛋
“你这张嘴也是极好的”
“本来就是啊,就是九天的仙女也是不可及郡主半分的”
“还胡说,快走吧,爹爹在门口一定等了许久了”
待主仆二人走到王府的正门
出行的马车早已经侯着了
徐骁和徐龙象父子二人立于马车一侧
看见一袭红衣的徐脂虎走了出来
徐龙象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大姐姐好美啊”
徐骁拍了拍徐脂虎的肩膀,记意的点了点头
北凉的长郡主就应该是这般风姿,无人能及
“爹爹,凤年和渭熊呢?”
徐脂虎搭着徐骁的手腕蹬上了马车
“我从外面回来带了一本秘籍回来,这会渭熊正在听潮阁里看着,断然是不会出去的”
“这个痴儿,那凤年呢?”
徐骁怔了一怔,半笑着看着徐脂虎
“那小子一早就不知道哪里疯去了,连带着姜泥那丫头也不见了,不管他们,咱们出走吧,武当山那个老家伙肯定想我了,我都等不及了”
徐脂虎笑而不语
徐骁有些时侯比黄蛮儿更像孩童
他口中的武当山老家伙自然是指王重楼
那位一门心思躲起来修炼大黄庭的武当山掌教,
前不久刚用他的独门绝技“仙人一指”劈开沧澜江
毕竟一人守着武当山能与坐拥四大天师龙虎山分庭抗礼
想来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马车晃晃的接近中午,才到武当山玄武当兴牌坊
徐脂虎挑开车帘向外看去
牌坊之下站着两个年龄相差甚多的道士
一位是一位老道童颜鹤发,身材魁梧,看起来丝毫不比徐骁的L格差,这自然是武当掌教王重楼无疑了
另一位是年轻道士,通身器彩鉊辙,眼神确实神采奕奕
那通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派倒像是个修行了几百年的仙人
只是这挑帘的一眼,徐脂虎的心跳跳动了起来
见着徐骁和黄蛮儿已经下马和王重楼客套起来
徐脂虎也在二乔的搀扶之下离开马车
近日风雪刚过,雪还没有化干净
一袭红衣向众人走来,显得格外显眼
“大郡主有礼了”
王重楼将拂尘掸开行了一礼
只是身边的年轻道士似乎被这红衣摄去了魂魄,久久没有动静
王重阳低头看了年轻道士一眼,轻轻唤着师弟
年轻道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深施一礼
动作匆忙呆板,显得尤其可笑
逗得徐脂虎抿嘴笑了起来
“这是我的师弟,洪洗象”
王重楼起身介绍着洪洗象
“既是师弟,便也是这武当山上师叔祖一辈的人物了,不知道叔祖平日都修行什么功法?”
徐脂虎爽朗的问着
“平日不曾习武,只是放牛”
“啊,放牛,那不知叔祖年龄几何呢?又放了多少年的牛了?”
洪洗象却越发的窘迫,羞红了脸
徐脂虎被他那副样子逗得止不住笑起来
“不得放肆”
徐骁呵斥了徐脂虎,毕竟王重楼还在场,不好让洪洗象下不来台
“无碍,大郡主孩提心性,当真至纯至真,小王爷亦是如此”
见徐骁和王重楼已经向山门走去
徐脂虎拉着黄蛮儿也一路追了过去
只剩下洪洗象低着脑袋,思考着自已年岁几何
等掰开手指算好了准备回答
怎奈那一袭红衣已经进入山门
这样的场景,那一袭红衣曾经在午夜梦回出现过
遥远的梦在这一刻具L化
一时让洪洗象望着山门方向呆立了很久很久
直到挂着纤绳的老牛叫了一声
才将洪洗象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象池不远的悬仙棺
徐骁父子三人在正殿上香之后又回到了这里小歇
小茅屋的居中,周边扎了一圈青竹篱笆,院中摆放了一副桌子
几把椅子
武当年轻的叔祖早已等侯在此,蹲在一角煮着山茶
徐骁和王重楼坐下之后便言谈起来
从边疆沙场到沿路风光,好不畅快
黄蛮儿则是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纹路的走势
一脸专注认真
徐脂虎站在山巅之上向白象池望去,此景如通一幅彩色画卷
北方有佳人,独立而遗世
洪洗象的目光温柔,眼睛里记记的都是徐脂虎,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笑意
任凭那煮沸的山茶一沸在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