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为总不能只是祁斐个人恶趣味吧?
行吧,不排除这种可能。
还有,DF那个晚上到底把什么运出去了?
还有,现在,为什么会被抓到DF来?
从那个晚上开始,南坪市警察局就应该处于戒严状况才对。
我不想和乔秋蕊透露自己是钟玫玫的事,于是便不知道从哪开口,还是乔秋蕊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开口打破了沉默。
“谢谢。”她说。
“我之前出了点事,把很多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帮你逃出去这种事,我大概做不到。”
我低下头。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乔秋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还想再追问什么,屋里突然进来了几名医生,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给乔秋蕊缝合伤口。
我也被走进来的祁斐拉了出去。
他看上去是刚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显得极其幼稚的恐龙睡衣,脸上的伤口也贴上了个极其幼稚的企鹅创口贴。
我真的很怀疑他被困在被关着的那几年里,躯壳一直在长大,精神却始终还是小孩。
他没法长大,只能发疯。
他把我拉到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他的卧室。
我这才想起裴海棠的身份本该是他的情妇,身体一下僵硬起来。
他明显看出这一点,恶趣味地来勾我的衣服,把我拽倒在柔软的床上。
明晃晃的逗弄。
我认识祁斐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恶趣味得像个变态。
但和祁斐冷硬的装修风格不同,这张床软得惊人,像被舒适的羽毛包裹。
我还在想要怎么才能不惹他发怒的拒绝他。
但马上,我就发现,祁斐根本没打算对我做什么。
他只是拱进我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了眼睛。
甚至没过几秒,就发出了安稳的呼吸声。
祁斐晚上在乔秋蕊面前说的那些话又回荡在我耳边。
我微微愣神。
要信他吗?
难道我要凭借一个危险分子不知真假的承诺,来剿灭一个犯罪组织吗?
不,不能这样,钟玫玫。
我垂下头去。
睡着的祁斐给人一种极致的脆弱感。
我不知道他这样一副在我面前放下所有防备的样子,是不是在试探我。
我看着他的咽喉咽了口唾沫,如果我想,我可以尝试掐住他的脖子。
但从这个角度,我能看见他因不安轻颤的睫羽,和蹙起的眉头。
祁斐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女人轻抚他的眉头,轻声哼唱着他熟悉的歌谣。
那是他的母亲。
从牢里出来以后,他总是睡不好。
偶尔入梦,他就会梦到他的母亲。
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的母亲。
但不过多久,就会变成那个晚上的样子。
自己血脉上的父亲终于在母亲日复一日的反抗里失去了耐心。
没有人管的世界里,那些人越来越猖狂。
那天,有人把祁斐叫出去,把一把枪丢在了他的眼前。
“想活下去么?想活下去你就把那个女人杀了。”
男人高大的影子如山一样压在祁斐身上,他的腿都害怕得发颤。
他近乎祈求地看着那个男人。
希望他说的只是一个玩笑话。
但男人没有。
见祁斐不动,男人把地上的枪捡起来。
“格老子的。”男人不干不净的骂。
他把枪粗暴地抵上祁斐的太阳穴。
“动不动手?!不动老子先把你崩了!”
那个女人其实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了。
自从他父亲彻底放手不管之后,这个女人经常受到巨大的折磨。
虽然她会一直尖叫着让祁斐闭眼,让他别看,但他其实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她快死了,那个女人,他的妈妈本来就已经快死了。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祁斐想问,但他没法开口。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喝高了,眼圈猩红,声音粗鲁,抓着枪的手粗暴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