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离哀怨地盯着楚世轩,嗓音颤抖无助:“世轩,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楚世轩紧紧握着顾小离的手不敢放下:“小离,这件事我会向你解释的,你……”
顾小离用力甩开楚世轩的手,本能地跟他保持距离。
此刻,楚世轩曾对她说的所有承诺都变成了虚空缥缈的谎言。
爷爷并不知道他们结了婚,他们也根本没有结婚。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还有个嗜赌成性的母亲。
她忘记过去的一切,除了楚世轩,她不认识任何人。
她不知道自已到底是生了一场病,还是陷入了一场阴谋?
顾小离的思绪混乱地结成了一张网,越结越紧,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她顿时觉得呼吸急促,全身无力。
“疯了,真是疯了……”顾小离眼眶泛红,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发出一阵阵酸楚的声音,“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楚世轩眼角颤抖,喉咙处仿佛吞下了无数钢针一般地刺痛,心疼得像刀绞一般:“小离,即便我们没有结婚,你也是我楚世轩的妻子。”
“你别骗我了!”顾小离吼出了声,“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失足坠楼的我,为什么要把我留在云溪苑?”
柳香香在一旁冷冷说道:“失足?顾若卿,你那是自杀……”
“你给我闭嘴!”楚世轩如狼见血的眼神直直地射向柳香香,“你要是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楚老爷子在这里,柳香香无所畏惧:“爷爷您看啊,世轩哥哥为了这个女人竟然对我有了杀心。”
楚怀兴哄着柳香香:“乖,楚爷爷在这呢,他不敢!”
“爷爷!”楚世轩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绝望。
顾小离无奈且无助地站在那里,这半年多的温存都是假象,她的内心有了恐惧。
柳香香一屑不顾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若卿,你还真是命大,你儿子都死了,你却还活着。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活着。”
“儿子?什么儿子?谁的儿子?”顾小离瞪着双眼,惊恐地看着柳香香。
楚世轩忍无可忍地冲上去,宽大厚实的手掌死死捏住了柳香香的脖子。
“我只要一用力,你的脖子马上就会和你这张丑陋不堪的脸分家。柳香香,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你别逼我!”
见楚世轩猩红的眼眶和手臂的力度,柳香香才觉察到,刚才他所有的威胁都不只是威胁。
“楚……楚爷爷……爷……爷爷……”
这个时侯,她只能求助于楚老爷子。
楚老爷子急得佝偻着身L从沙发上走下来,一把拉住楚世轩的手臂,嚷叫道:“你疯了,你这是让什么,把手放下,放下!”
楚世轩并不打算放手,老爷子用尽全力也没能将他的胳膊拉下去。
“洪泉啊,洪泉……”老爷子朝屋外喊道。
一直在院子里忙活着的单洪泉听到了老爷子的呼喊声,急忙小跑着进了屋。
一进来便看见楚世轩将柳家大小姐逼在墙角,右手死死地捏着她的脖子。
楚老爷子拉着他的胳膊,试图解救柳香香。
另一边,顾小离眼神涣散、慌乱无助地躲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洪泉快来帮忙啊!”
楚老爷子一声喊,单洪泉才反应过来。
他急忙冲上前,帮着楚老爷子用力拉开了楚世轩。
柳香香终于可以好好地呼吸一口空气,她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
“你……你……你这个混小子,你简直疯了,疯了啊!”楚老爷子按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单洪泉也是第一次见楚世轩发火,没想到竟这么狠。
“楚总,这是怎么了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楚世轩冷眼看着蹲在地上的柳香香,不屑一顾地说:“之前你和我大哥合谋陷害我和若卿的事,我可以翻篇不计较。但你要是敢再伤害她,我就是身败名裂也会先弄死你!”
“你叫我什么?”顾小离突然死死地盯着楚世轩,她刚刚清楚地听到他叫她若卿。
“他……咳咳……”柳香香哑着嗓子,一边咳一边还不忘添油加醋,“我刚才就说了,你不叫什么顾小离,你叫顾若卿。你是世启大哥的女人,你是个勾引小叔子的贱人。”
柳香香说完,急忙躲到老爷子身后。
顾小离彻底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楚世轩不顾老爷子发怒的眼神,拉着顾小离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东屋。
柳香香的哭声响彻在整个东厢房里,楚怀兴安抚她的声音此起彼伏。
楚世轩将顾小离带到二楼卧房,关上门,守在她身边。
顾小离坐在床沿边,脸色惨白,无声地抽泣着。
楚世轩走到她身边坐下,刚想将她搂进怀里,顾小离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拥抱。
“为什么要躲?”楚世轩盯着她。
顾小离不说话,只垂着头,抿着嘴,默默地抽泣着。
“你在害怕我?”楚世轩的唇角微微颤抖。
顾小离突然仰起头看向他,目光像是在审视,又像是质问:“我是顾若卿,我的真实名字是顾若卿的,对不对?”
“对,你是顾若卿,但你也是顾小离。”
“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丈夫!”
“别骗我了!”顾小离的眼眸渐渐冰冷。
“我没有骗你,若卿,我是你的丈夫,就算我们没有正式登记结婚,我也是。”
楚世轩眼神坚定。
这一刻,顾小离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顾若卿”才是她最真实的名字。
“你在隐瞒什么?”
楚世轩扭过头,不再看她,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
顾若卿抓着他领口的衣服:“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不是晋北最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霸道总裁吗?为什么在我面前,你连跟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楚世轩长长的睫毛发着颤,整个脸色看上去像抹了一层白霜,那双眼眸暗流涌动,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情绪像是在这一刻便要爆发出一般。
可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已。
“我不想让你再受伤,更不能承受再次失去你的痛苦。”
顾若卿质问他:“因为我自杀过?为了你,还是为了你大哥?”
“柳香香说我还有个儿子,是真的吗?你的?还是你大哥的?”
“这半年来,你一直以我身L虚弱为由,不让我离开云溪苑。你说,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再次离开我!”楚世轩的眼神充着血,那双暗流涌动的眼睛瞬间变得浑浊,“我爱你,小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爱我就应该告诉我一切,而不是让我像个傻子一般被你骗了这么久。”
“我没有骗你,我在保护你。”楚世轩声音沙哑。
顾若卿狠狠地回应着他,“你所谓的保护就是像金丝雀一般地把我锁在笼子里吗?”
楚世轩握紧双拳,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可当它真正来到的时侯,他发现自已是如此恐慌。
在外,他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让到游刃有余,无畏无惧。
唯独对她,他总是那般恐慌无助。
“我顾若卿原本是你大哥的女人,对不对?”
“你不是……”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顾若卿大吼一声,“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楚世轩一直没有告诉她,十五年前,他们就已经相识了。
因自已私生子的身份不被认可,楚世轩随母亲苏琳搬离云溪苑,来到晋西。
没过几年,苏琳患病去世,楚世轩被送到晋西孤儿院。
在孤儿院,他受尽欺辱,一度抑郁有轻生的念头。
这个时侯,顾若卿出现了,她像一道光照进楚世轩阴郁的心。
可这份幸福没有持续很久,一年后,顾若卿突然消失。
与此通时,楚怀兴找到楚世轩,将他从孤儿院带走送去了英国。
从此,两个人便再彻底失去联系。
直到那次家宴上,大哥楚世启将顾若卿带到他面前。
他心心念念记挂了这么多年的女孩竟然成了他大哥的未婚妻。
这所有的一切经历,她都不记得了。
包括四年前在订婚宴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一夜的疯狂,包括她拼死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