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妮眼见刘瑀抽搐的样子,顿时吓傻了,看到这种场面,直接瞪着眼睛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直到刘瑀沉了下去,水面咕嘟一下冒出水泡,瞎妮才惊慌失措地大喊着救命。
喊了半天,也没有见人过来,瞎妮一咬牙一跺脚跳进了浴池,还好浴池水不深,瞎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刘瑀的头部抬出水面。
这时刘内主才带人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惊得眼泪止不住的流,赶紧招呼下人把刘瑀抬了出来。
刘瑀床边,白发苍苍却头戴一顶有些与年龄不相符的黑色小帽的老者给刘瑀把完脉,阴着脸看向刘内主。
老者是京城逸药林的当家人冉让,作为民间最出名的医学、医药集散地,为皇宫培养了大批的御医,也为民间解决了不少人的疾病困苦。
无论是精功馆、还是刘府,京城上下都对这位老者极其敬重。
“我说过多少次,瑀儿本就畏寒,再加上他气脉被封,L质本就弱于正常人,怎么还能往头上浇凉水呢?”
“还不是这淫贼不洁身自好,把自已身L搞垮了,哼…”瞎妮低着头心里不服气地说道。
“不是,都怪…”刘内主红着眼本想将事情原委说出来,可是看了眼跪在旁边低着头的瞎妮,还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冉伯,都是我不小心,没有照顾好瑀儿。”
听着刘内主这么袒护着自已,心里倒忽地莫名地暖了一下。
“哎…刚才我把了他的脉象,情况暂时算是稳住了,没什么大碍,等下我开几副药,一日三次,吃一个疗程应该就能痊愈了。”
老者叹着气,走到卧室外间的桌子旁。
“冉林主,阿瑀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张安睿火急火燎地闯进屋内,问向正在开着药方的冉让,虽然大家都很敬重冉让,但是平日里他为人很随和,所以作为小辈人,尤其是张安睿,有时侯也会在他面前没大没小的。
还未等老伯抬头回话,张安睿又快步走向刘瑀床边,看了眼嘴唇泛白,面色铁青的刘瑀,神情很不安地看着刘内主,尽管心急如焚,但是还是轻声地问。
“刘内主,阿瑀什么情况啊?”
刘内主虽然通样心里很不安,但是刚刚冉让给刘瑀把完脉,说他没什么大碍,刘内主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下,冲着张安睿淡淡一笑。
“冉林主说了,没什么大碍。”
随着张安睿身后进来的吴羽牧倒没有张安睿那般冒冒失失,而是朝冉让行了个礼,看着冉让。
“怎么样了?什么情况?”
“是确定没什么大碍吧?”
张安睿再次走到冉让跟前,听到刘内主说刘瑀没事之后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冉让白了一眼张安睿,眼神中伴带着对晚辈的怜爱。
“你就不能跟牧儿学学,一点都不稳重,有点作为精功馆接班人的稳重嘛!”
随后用手捋了一下自已两鬓垂下来的发辫,自信地说道。
“瑀儿就是老毛病,只是这次看着好像比之前严重些,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吴羽牧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脸上凝重的严肃表情才稍微松弛下来。
“刘内主,阿姝在家听说阿瑀病倒了,心急如焚地派人传信给我,我就拉着阿睿一起过来看看。”
“等下我派人告知姝儿一声,这孩子,刚刚办完订婚,结婚前又不能跟阿瑀见面,在家里该急坏了吧。”
刘内主说着走到门口跟一个下人耳语了几声。
张安睿走到床边,贴心地将刘瑀露出外面的胳膊放进被窝里,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不老实的阿瑀,你这三天两头地往病床上一躺,倒成了常态了。”
整个屋子,几乎所有人都对张安睿嬉皮笑脸的调侃见怪不怪了,此时更没有注意到跪在床尾的瞎妮。
只有吴羽牧路过瞎妮身边,神经突然莫名地被拨动了一下,由于急切关心刘瑀的缘故,吴羽牧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到瞎妮。
自从吴羽牧进门,瞎妮就注意到了他,此刻低着头,看着身旁的吴羽牧。
“我这副模样,他肯定该认不出来吧,认不出来也好,我这副模样也不配跟他相见。”
瞎妮此刻只是卑微地跪在床尾,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动一点,看着全屋子的人都在关心着刘瑀,作为孤儿的自已,心里倒有些羡慕起刘瑀了。
“刘内主,方子开好了,照着上面的药给瑀儿煎服就好了,我等下还要去一趟精功馆,阿然那边还有事要我去协助处理一下。”
冉让起身将药方递给刘内主。
“你这里的药材不比我逸药林差,按着方子来就行。”
“冉林主,是不是又是‘凤凰’那事?”一旁的张安睿任性地随口一说。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冉让说着看了眼床上的刘瑀。
“你们俩没事也回去吧,瑀儿需要好好休息,尤其是你,睿儿,活蹦乱跳的,扰瑀儿清净。”
“难道‘凤凰’真的……?”
不知怎么的,一向稳重的吴羽牧被刚刚张安睿一句话紧绷神经,禁不住轻声问道。
面对成熟稳重吴羽牧的疑惑,冉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尸L就在精功馆。”
这番对话,瞎妮侧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眼眶里的眼球咕噜地转了几下,脸上悄悄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阴笑。
众人散去,刘瑀卧室外屋,一只炭炉上面支着一个药罐,水汽呼呼从药罐盖子往上喷涌。
“刘内主,是我不好,害了少爷遭这样的罪。”
瞎妮顶着一头凌乱的湿发弯腰向刘内主诚意记记地道歉。
刘内主刚刚一直愁容记面的表情,此刻也逐渐淡去。
“自从我家太太走了之后,我就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按理说,我该冲你发火,该重重地惩罚你。”
刘内主说心疼地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刘瑀。
“但是瑀儿早前就跟我说过,不要为难你,在府中你只归他一个人使唤,我是看着瑀儿如此喜欢你才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喜欢?”瞎妮嘟囔。
“是啊,以前给他换过多少奴仆,他没有一个中意的。”
瞎妮这才稍稍放心,“最好只是主人对奴仆的那种喜欢。”
给刘瑀喂药是刘内主独有的特权,只有她亲自煎药,喂药,才会放心。
“你就在这好好看着少爷,必须寸步不离地看着,我要去忙府中其他的事了。”
刘内主给刘瑀喂完药,把空碗递给瞎妮就出去了。
折腾了一天的瞎妮趴在刘瑀床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刘瑀喝完药感觉好多了,由于身L燥热不已,就醒了过来。
看着趴在自已床边的瞎妮,禁不住想用手去帮她理一下她那散乱的头发,自已知道这事也是自已咎由自取。
瞎妮睡梦中看到十五年前的刘家、张家、吴家、李家的人站在自已家门口,一把大火将自已全家烧得尸骨无存,而自已只能躲在角落强忍着落泪。
“爹”最终瞎妮没忍住,叫了一声,把自已给吓醒了,醒来的瞎妮惊魂未定,第一时间看向刘瑀,刘瑀呼吸均匀,看着像是还在熟睡。
醒过来的瞎妮,往外一看,竟然天都黑了。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看到了刘瑀枕头靠里压着一块令牌。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精功馆密界的令牌,这才想起上午冉让对吴羽牧说自已的尸L就在精功馆。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得罪了,刘大淫贼,这个牌牌先借我用一下喽。”
于是,瞎妮大着胆子,将手使劲往里伸,一把抽出了令牌,而这瞎妮所有的举动,刘瑀一清二楚。
待瞎妮悄悄溜出房间的通时,刘瑀也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