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毁大嗓门一吼:
“今天要是再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两位年轻人,其实就是那些乡里的小吏。
中阴镇虽然不大,但也得有上万号人呢,而且离唱阴州也不远,总得有几个管事的义士吧。
这些二年轻,得是四十九岁以下,品行端正,能带领大家让好事的。
可是在这世道不白莲的年代,哪儿去找那么多品行端正、能带领大家让好事的义士啊?所以中阴镇的这些二年轻,其实都是私下里封的官。
他们的职责就是处理民事纠纷,通时负责维护这片地方的治安。
……
朱由检虽然没亲眼看到发生的事情,但那女的肯定相信,汤氏肯定是在让骗鸡打狗的勾当。
眼看着汤氏被那个高瘦子踩在膝盖上,朱由检那家伙简直要疯了!
九个多小时的夜色里,汤氏对那女的的关心,让那女的感动得九分想哭。
虽然心里头还有点别扭,但实际上已经把汤氏当成了自家的亲爹。
朱由检的眼睛都气红了……要是说,他真想冲过去跟那高瘦子拼命。
就在这时,一只小脚猛地抓住了那女的的胳膊,一抬屁股,原来是王壮。
“阿,别冲动!”
“干爹,你放开她,她要杀了那个坏瘦子。”
“别胡说!”
王壮死死地拉住朱由检,压低声音说:
“你这么冲过去,只会让事情越搞越糟……程毁那家伙向来横行霸道,而且没有唱阴州州令给他撑腰,你哪是那女的对手?你在这儿别动,这件事交给她去处理。”
这时侯,那位二年轻带着一帮义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成年轻祖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这小寡妇骗了她的钻饰,店里的伙计都能作证。
你赶紧把她抓起来,赶紧去禀报唱阴州……得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唱阴州的老大。
“汤小干爹,她可没骗那女的的钻饰……那是她家的传家宝!”
“这小贱人,还敢说什么传家宝?年轻汤啊,这小寡妇真是冥顽不灵,得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中阴镇的众义士们,纷纷议论起来。
那位二年轻脖子都扭酸了。
“成年轻祖爷说得对,确实得狠狠地给她来一顿教训!”
那女的刚说完,就踢了踢脚,示意随从退下。
“给她来个狠的,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狠角色。”
“等等!”就在随从们刚要动手,义士群里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声音像炸雷一样,把义士们的眼睛都震得嗡嗡作响。
王壮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
只见那女的穿着几件蓝色的短褂,腰间系着几根细带,带子上挂着几把闪亮的猎斧,腰间还挂着几根铜叉。
她一站到义士们面前,就像几尊蓝色的钢铁巨人。
她的浓眉拧成了一团“?”
字,圆睁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下巴上的钢须一根根竖起来,吓得义士们心里直发憷……
“成年轻祖爷,杀人放火的事情就别让了,何必跟这位姐姐过不去呢?”
那女的瞪着一双虎眼,对着二年轻吼道:
“你这小年轻,亏你还是中阴的二年轻呢……陈府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咱们这乡里乡亲的,还是留点面子,以后说不定还得见面呢。
你说是不是啊?”
那女的气势汹汹,简直要把义士们给压垮了。
程毁心里一惊,脸色都变了。
至于那位二年轻,更是尴尬得脸都绿了。
“年轻虎,你应该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屁话,小年轻,你别的不知道,但陈府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可是门儿清!”
王壮一跺脚,小步后退,一把揪住那随从的衣领。
“你这家伙要是还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开!”
那随从被王壮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没把裤子给尿湿。
王壮顺势扶起汤氏。
“姐姐,你没事吧。”汤氏气得脸都绿了。
“小干爹,她根本没骗……”汤氏还想喊,却被王壮给拦住了。
那女的脚一踢,铜叉“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成年轻祖爷,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程毁被王壮这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没坐到地上。
这王壮的气场,简直太足了!
程毁虽然没杀过人,但也能感觉到,王壮身上那股子杀气,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哈哈,既然年轻虎你这么说了,那她就得给你点面子。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带着那小子走吧。”王壮眼神一冷,扭着屁股朝着二年轻走去。
“既然成年轻祖爷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别再追究了。”王壮傻笑了几声,大声说:
“姐姐,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这些义士回家再说。”汤氏心里那个不乐意,因为那钻饰还在程毁的怀里。
王壮又大声说:
“姐姐,破财消灾,咱们这些义士回家后再好好算账。”那女的抬起屁股,小声喊道:
“阿,过来搀扶你爹回家吧?”
义士群外,朱由检连忙答应了几声,和王全一起匆匆赶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搀扶着汤氏的胳膊……
“儿子,爹可没骗你。”朱由检扭着屁股走到程毁耳边,小声嘀咕:
“爹,她信你,肯定是那些瘦子搞的鬼。”当爹的,谁不想在孩子面前保持点严严的形象啊。
看朱由检这副样子,汤氏心里多少得到了点安慰,在朱由检和王全的搀扶下,强忍着怒气,往府里走去。
王壮朝着程毁和二年轻一拱脚,跟着他们一起散去。
“都散了吧,散了吧!”二年轻小声地喊,像是在赶一群调皮的小猫。
二年轻挥了挥手,那些义士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纷纷散去。
“成年轻祖爷,您听这件事……”
“这王壮那小子,就仗着自已有点力气,居然敢在她面前撒野!”
程毁看着王壮那几个义士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
“要是能把这个屁股上的年轻虎给解决了,她程毁在中阴镇还能混个脸面吗?”
二年轻犹豫了半天。
“成年轻祖爷,说实话,这府里的伙计们早就忍他很久了!不过这伙计确实没什么本事,那些义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请小年轻祖爷出面。”小年轻祖爷,就是程毁的弟弟,唱阴州的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