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道:“裴夫人不接受公子致歉,表少爷怕她出通州后会生事,还不如将人就此解决。”
马总兵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可是国公府的人啊,就这样一言不合全杀了?
“大人,还请快快决断!等那些护卫回去,表少爷怕是会有危险!”
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马总兵哪还有什么决断,根本就是被架在架子上了,“去,传我令,城中出了江洋大盗,将街上一干人等清干净,提早宵禁,再调一百守备军,今夜务必将贼人清理干净。”
“大人,不用府中护院,用守备军?”总管多问。
马总兵:“既是剿匪,怎么能用护院?快去,千万要保证吾儿与表少爷的安全。”
“是。”护院接了令离去。
马总兵重新坐下,继续吃着馄饨,“不过……阿成来了,为何没人同我说?”
总管也不知,“或许,表少爷才到通州吧,表少爷与公子打小关系好,先去找公子倒也正常。”
马总兵咽下半生不熟的馄饨,古怪道:“他们就是感情太好了。”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
马总兵虽不喜见儿子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可若这样能得李成的喜欢,那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自从姐姐成了李府侧室,这三十年来,马总兵的仕途无比通畅,可姐姐如今人老珠黄,无法再得李丞相的宠爱,这是他的心事。
马家需要李家,才能一直长盛不衰。
虽然李成不占嫡不占长,但他是李丞相的儿子呀!一旦未来二皇子登基,作为表兄的李成一定会平步青云。
他们马家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如此想着,死个裴夫人也不算什么事,待今夜杀完后,将尸体处置干净不留痕迹就行了。
马总兵大口吃着馄饨,没意识到房顶有人,还继续与管家说着话,“晚些时候,你亲自去盯着他们,务必将裴夫人的后事办好。”
管家问,“河里还是山里?”
“都行,哎等等——”马总兵迟疑,“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待明日就说剿匪后,匪徒放了火,还有,若有旁观者,一律不留,千万不能留下任何隐患与蛛丝马迹。”
“裴夫人失踪,与我们马家,不能沾上关系。”
房梁之上,戴着面具的人,握着拳,衣袂随风而动。
吞咽馄饨的声响,清晰地传进耳里。
远处的客栈。
黑衣男子,也就是马年口中的阿兄,走进了雅间。
男子或许是太自信她今日走不出去,故不曾遮面。
“哥!救我!”马年怒音中带着委屈的哭腔。
“放了他。”男子冷声道。
沈欣月终于看清男子的脸,这张脸,她前世有些印象。
知道他武艺不俗,她更要拖延着时间等云家父女回来,上下牙齿碰了碰,发出“嘶”的一声——
“李四公子,原来你就是马公子的阿兄啊。”
李四未曾想到,他不认识裴云瑾的妻子,可对方却认识他。
作为李丞相不算宠爱的儿子,其他兄弟不愿干的,便由他干,鲜少在京中宴会露面。
“你认得我?”他皱眉。
沈欣月当然有些印象,前世谢玄登基,作为母族的李一李二李三李四,不论嫡庶,都是谢玄的表兄,高低都有官职。
李四不也不再拘于幕后。
只是,以前没听说李四好男风,可见前世他与马年的私情并无端上台面。
“李家公子这等人物,我见过,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吧。”
李四听闻,眼底杀意更甚,单手握紧紫铜刀。
识得他,更该死。
沈欣月读懂他的杀意,知道他不愿让这情感之事暴露,她强压下心中讽刺,“李公子,你我本无冲突,何况你弟弟在我们手上,要不放下刀,好好说话?”
李四嗤笑,“裴夫人,从无人敢在我面前伤阿年一根毫毛,即便你的护卫赶至,也无非是多死些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