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虚白的眉也越蹙越紧。
靳漫知道这脉象怕是有什么不妥:“院判察觉了什么,直说便是。”
院判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之前微臣给太后娘娘开了温补强身的方子,从前服着都是有用的,但这一次过了一个月,也不知是不是操劳又兼风寒之故,竟隐......约显露了破败之像!”
罗素一怔:“院判有无诊错?太后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露破败之像?”
院判面露难色:“脉象上来说几乎未露端倪,换做资历尚浅的太医来,未必能有任何发现!但微臣伺候先帝最后一程,十分了解此类脉象的变化,分明......是一样的!”
靳漫似乎怒极反笑:“你是说,有人给哀家下了蚀心草?”
院判垂首:“看脉象确实是如此,且这脏东西入太后凤体时日已然不短,起码一年有余!”
一年有余。
可不就是岑瑞来她身边的时间点么!
偏偏脉象初显之际,他人离了京。
就仿佛知道即将败露,踩着点桃之夭夭了。
靳漫轻轻挑起的嘴角,挂了一抹杀意:“既然有所察觉,想必哀家中毒一身,是否命不久矣?”
院判保守道:“需立即根除来源,不再有任何接触,微臣尽力为太后调养,可保......十年无虞!”顿了顿,“届时陛下已经可以亲政。”
靳漫目光一动。
十年!
十年里难保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就像李锦当年,接连遭到冲击,命就又短两年呐!
实际上能有个五年就算不错了。
“既如此,就有劳院判好好儿给哀家调理了。”
太医颔首告退。
人一走。
罗素扶着她坐了起来:“院判刻意在您面前提一嘴十年后陛下可以亲政,是在告诉娘娘收买他、要求他隐瞒脉象的,就是平日里一直跟您作对的某个人。”
“之前帮着奸人瞒的滴水不漏,这会儿岑瑞一走,趁着旁人还诊不出脉象的时候就张了嘴。是怕娘娘一生气,要他满门性命呢!您若真中了旁人的奸计、损了凤体,他这时候才说出来还有什么用!”
“打量着以为您心慈手软,会看在他及时‘提醒’的份儿上,绕过他和他一家子呢!”
靳漫岁脸色还是微微苍白,但哪有方才虚弱无力的样儿。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怀疑岑瑞与朝中的某些犟驴有所勾结,毕竟少年人么,血气方刚,最讨厌有女人爬他们头上嚣张,被人稍稍一条波就容易冲动。
他刚来她身边的半年,一切正常,还替她抓到过两次谋害。
看上去很像是为了赢得她的信任、让她对他放松警惕。
后来她常去的地方就出现了蚀心草的痕迹,很隐蔽,若不仔细,根本不会发现。
结果发现并不是。
这孩子每次有什么心思都是极力装的清风云淡,但嘴角总会出卖他。
办事儿的确实是聪明又有干劲儿,也很有正义感,春闱那样被世家瓜分名额的大染缸他也敢去捅。
就是细节上还不够精明,被人算计成替死鬼都一点没察觉。
“你看着处置吧!”
罗素应下。
自然不会给这种蛇鼠两端之人什么好归宿。
否则留着他,回头还不知要帮着谁去害人了!
......
蚀心草无色无味,银针不应。
趁着靳漫风寒,收买她宫中的人大量下进她服用的汤药之中,企图一下掏空她。
靳漫顺势一连两次没有上朝。
“小皇帝挺高兴的吧!没有哀家掣肘,他可以尽情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