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点半时，叶凝语发消息说已经到餐厅外面了。
聚餐结束时差不多十点，一出大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她。
“喝酒了？”她过来扶着我。
“喝了一点红酒。”我酒量差，一小杯就晕晕乎乎了。
叶凝语扶着我在副驾坐好，给我系上了安全带。
她坐上车，并没有马上启动，而是凑过来抱住了我。
“原来，等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对不起，如年，以前让你等了我那么多次，以后不会了。”
我皱着眉头推开她，嘟囔着：“快开车，我要回家睡觉！”
她轻笑着拍拍我的头：“就这点酒量还敢喝酒？以后要把你看牢点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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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语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我俩的关系对调，她成了黏人的那个。
每天按时接我下班，也不跟那几个舍友聚会了，非要在家和我一起吃晚饭。
我说自己要复习考证，没有时间和精力做饭。
她说她来做。
她还真能说到做到。
每天回家时，她在小区外的超市买菜，一进屋就到厨房去忙碌。
我以为，叶凝语不会做饭。
毕竟，她从没给我做过一顿饭。
没想到，她厨艺还不错。
原来，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意给我做罢了。
张翰之就曾经在朋友圈晒过她煮粥的照片。
现在，叶凝语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厨艺都展示给我看，每天的菜都不重样。
吃完饭，她还不让我洗碗，催着我赶紧去学习。
叶凝语的体贴周到，却让我如坐针毡。
我没有任何轻松感，只觉得压力倍增。
因为在我学习时，她总是时不时打开书房的门，问我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
她打扰到我了。
我很烦躁。
于是，我跟她撒谎，说这段时间要加班，每天都是八点才下班。
实际上，下班后我就在办公室学习。
没有她的干扰，终于能清净下来了。
这天，下班后我把复习资料拿出来看。
半个小时后，整栋大楼停电了。
我去问了保安大哥，他说也不知道哪里的线路出了问题，正在找人检修。
收拾好资料，我直奔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点了一杯咖啡，我坐在那里刷了两个小时的考题。
结束后，我又赶回马路对面的办公楼下。
我告诉叶凝语，最近加班，不用来接我。
她还是坚持每天晚上八点过来。
我到楼下时，她的车子刚好开来。
最近，她的话格外多，总是找各种话题跟我聊天。
问我工作怎么样，复习得顺不顺利，跟同事相处好不好。
哪怕我应付着答两句，她也热情不减。
可是今天晚上，一路上她都一言不发。
正好，我可以眯眼放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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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我正在换鞋，叶凝语终于打破沉默。
“你这几天都没有加班是吗？”
我愣了下，直接承认：“是。”
“每天下班，我直接开车到你们公司楼下等着。到的时候通常是六点半左右，我就在车里坐一个半小时，等你下来。今天也是一样，可是我刚到，大楼就停电了。我看到从大门口跑出来的你，还来不及喊你，你就朝马路对面跑去。我跟在你后面，看着你在咖啡厅做题，直到八点。”
“啊，你看到了啊，怎么不喊我。”我有些尴尬。
“这几天，你并没有加班，都是在办公室学习对吗？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学呢？如年，我们还没结婚，你已经厌倦回家了吗？宁愿躲在办公室，也不想见我？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话既然到这里了，我抿了抿嘴唇：“好吧，我觉得我们是该好好谈谈，关于我们这段关系——”
“如年，我想起来，明天我要去临市出差。”叶凝语忽然打断我，“明天要早起，今天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谈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惶恐。
我叹了口气：“行吧！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还没。”
“那你抓紧时间收拾吧，我先去洗澡。”
以前，叶凝语每次出差，都是我帮她收拾的行李，但现在我已经没那个耐心了。
早上，看到叶凝语拎着行李箱出门，我竟有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这几天都不用面对她了，我可以好好享受独处的时光了。
叶凝语出差的第三天，中午，我接到张翰之的电话。
他告诉我，叶凝语重感冒，正在中心医院打点滴。
趁着午休时间，我打车到了医院。
叶凝语脸色苍白，靠在躺椅上打点滴，整个人有气无力，看起来确实病得挺严重。
“你不是出差了吗？”我走到她身边。
叶凝语睁开眼，看到我，眼睛里先是惊喜，后又变为心虚。
“如年，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
“我告诉他的！”端着热水杯的张翰之从门外走进来。
他看着我，义正言辞：“你到底对凝语做了什么？害得她连家都不敢回，这几天都住在瑶瑶家。有你这样霸道的人吗？你太过分了！”
我看向叶凝语：“是你说的出差。”
叶凝语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声音虚弱道：“对不起，如年，我骗了你，我没有出差。”
我明白了，她在逃避。
她也意识到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上次她戳破了我加班的假象，我正好借此机会，准备跟她好好谈一谈。
她却用出差的谎言来逃避，宁愿住在朋友家，不跟我碰面，也不想直视我们的问题。
“叶凝语，一味逃避不是办法。你知道的，我们需要谈一次。”
“好，能不能等我病好了以后再谈？”她的眼神里满是祈求。
“行。”我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如年！你不留下来吗？”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只是感冒而已。”我语气冷淡，“你一个成年人，用不着这么矫情吧？”
听到这句话，叶凝语僵住，猛地抬头看向我。
从她受伤的眼神我能感觉到，她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