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诀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姜宁微微发愣。
看着宇文诀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姜宁错开眼神,忍住心动。
“我说的就是实话,宇文诀,你不必试探。”
呵,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宇文诀先前一直在调查她,如今却爱她爱的要死要活?
她不信。
而且,他马上就要成为乾国的太子了。
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让一个被别人拥有过的女人做太子妃,甚至做皇后?
原主的过往,会是宇文诀心中的一根刺,会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越刺越痛。
终有一天,会变得鲜血淋漓,不除不快。
既然知道了结果,她又何必再去冒险?
她所想要的,就是好好地抚养小宝儿长大,潇洒平安地度过一生罢了。
见姜宁依然不肯相信自己,宇文诀轻轻地叹了口气。
深邃的黑瞳望着姜宁,耐心地道:“没关系,我会等你相信我的那天。”
姜宁不想在这种氛围里沉沦,起身回了房间。
追风和逐月进来,看着神色落寞的宇文诀,不知该如何劝。
“王爷,王妃其实是很在乎您的。”
逐月也道:“没错,听说您回来的那一刻,王妃是很开心的。”
宇文诀起身,剑眉拧了拧。
“你们不必安慰我,她的心意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姜宁表面上看起来勇敢无比,大大咧咧,可在对待感情一事上却多疑,谨慎。
如果是她认定了没有结果,她就不愿意付出真心。
即便她已经动了心。
他需要的是证明自己的坚定不移,而不是逼迫她。
追风和逐月嘿嘿一笑。
“王爷,早知如何,刚成婚的时候您就该对王妃好些,宠爱些。”
逐月颔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宇文诀俊脸黑了下来。
“半个月不见,你们两个的胆子越发大了,是不是想挨军棍了?”
两人摇头如拨浪鼓。
大牢里。
狱卒给张之鸣送晚饭的时候,顺带把宇文诀回城的消息告诉了他。
“凌王殿下已经回来了,张大人,你要交代就趁早,别等凌王殿下审问你。”
张之鸣接饭碗的手顿了顿,脸色有些苍白。
不过,他还算镇定。
“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凌王妃再清楚不过,别说是凌王殿下,就算是皇上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晋王那边已经给了他暗示,让他一力顶罪,把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来。
如果他敢违背晋王的意思,那张家从此之后怕是要没落。
这是他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打下来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他身上。
看着冥顽不灵的张之鸣,狱卒摇了摇头。
“张大人,凌王回京,救驾有功,皇上将来如何封赏还不一定呢,我劝你还是识相些吧……”
即便他只是一个狱卒,却也能看出来,宇文诀的未来远比晋王的要耀眼!
“多谢提醒。”
张之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到一边安静地吃起了饭菜。
那边,朱家的人轮流盯着张之鸣,听狱卒说宇文诀回来了,眼底顿时染上喜色。
“凌王殿下真的回来了?”
“那能跟凌王殿下说说,让他把我们放了吗?”
“就是,我们每天在这里帮忙监视张之鸣,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呸呸呸,贪污都是老爷做的,咱们什么也没干,有什么过错?”
看着朱家人期待的脸,狱卒道:“我也不知,不过你们放心,凌王既然已经回来,必然会很快给出决断。”
朱家人点了点头,心底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贪污一事确实是朱孝天一人所为。
虽然贪污得来的钱财他们也用了,可贪污都是小打小闹,赈灾银他们是一分也没敢动。
且,他们帮助盯着张之鸣,还配合凌王妃隐瞒朱孝天还活着的事,应该也算是小功一件了吧?
只是凌王从来铁面无私,不知会如何处置他们……
张之鸣用完了饭,盘腿坐在草席上,面色沉沉。
宇文诀归来,他心底也有些惊慌。
姜宁虽手持金牌,也能查他关他,可若论处罚,姜宁还真没这个权力。
但是宇文诀不一样。
他位高权重,乃是掌管大军的战神,眼下又是明帝最为宠爱,甚至最为亏欠的儿子……
他罪名已定,即便宇文诀军法处置了他,回去之后明帝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张之鸣苦笑着,神色绝望地看向漆黑冰冷的石墙。
“难道我张之鸣真的要折在这里了吗……”
他喃喃自语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朱家那边有人在盯梢,见张之鸣要求死,顿时惊叫起来。
“来人,快来人啊!张之鸣这狗贼要自尽!”
高亢的声音在安静的大牢里响起,刺耳惊慌。
却有着极好的效果。
一瞬间,负责看守大牢的侍卫冲了过来,直接打开了牢门,抓住了不停撞墙,想要自尽的张之鸣。
今晚是逐月当值,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果然,张之鸣撞的一头是血,只是人还有气儿。
逐月脸色难看,冷声吩咐道:“立刻去请王妃过来!”
下面的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去了。
逐月让人拿了干净棉布过来,先给张之鸣止血。
张之鸣事关重大,一定不能就这么死了。
否则,若是将来晋王反咬一口,说他们杀了钦差大臣也不一定!
张之鸣意识模糊,额头的鲜血不断地往下流,沾湿了眉毛,蒙住了双眼。
逐月紧紧地按住张之鸣额头上的伤口,防止他流血过多而死。
这边,姜宁刚刚入睡,就听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猛然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夏荷从门外匆匆进来,神色复杂地道:“王妃,不好了,张大人在牢中撞墙自尽,流了很多血,情况紧急。”
姜宁闻言,气的笑了起来。
“上次我刚让人没收了他的匕首,这次他竟又撞墙,真是可笑荒唐!”
夏荷劝道:“您赶快去看看吧,万一他真的流血过多而死了,将来咱们如何指证晋王?”
姜宁无奈地起身,穿上了衣裳,夏荷也飞快地准备好了药箱,陪着姜宁往大牢的方向赶去。
宇文诀也接到了消息,姜宁出门的时候,他也正好推开门走了出来。
宇文诀一身凌厉的黑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在明月的照耀下,神秘矜贵,宛若天上下凡的神祇。
那棱角分明的容颜,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姜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恢复镇定。
“张之鸣在大牢里撞墙自尽,你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