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
“你个小贱人,去死吧!”
裴清立即丢了衣裙迎战。慌乱间,还不慎踹倒了一个花盆,“啪嗒”一声,格外清脆响亮。
两个姑娘在草地上扭打在一块,谁也不服谁。
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惊呆了围观的众人。
不幸的是,她们打架的地方正好在一片湖泊附近,不等几个婆子上前把人拉开,便“扑通”一声,双双滚入湖中。
“不好了!姑娘又落水了!”
事出紧急,几个婆子为讨赏争先恐后地跳入湖中,裴清也是有了经验,一口湖水都没呛,就被捞出了水面。
另一个姑娘则倒霉了。
裴二姑娘不住在陈家,和婆子们都不熟,即使费劲救了人也讨不到赏,她父亲定国公说不定还要来找侯爷的麻烦。
直到裴清获救,婆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了法子,才有两个人不情不愿地往裴二姑娘游去,把人也捞上了岸。
裴茵穿着湿透的里衣,呆呆傻傻地坐在草地上,发现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众人尽收眼底,嘴巴一撅,崩溃地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指着裴清喊道:“裴清!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诉我爹娘,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裴清不再理会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裙,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走之前,自然少不了挨陈知衍一记眼刀。
但她已身心俱疲,不在乎了。
…….
回到邀月阁后,裴清吩咐丫鬟去烧热水准备沐浴,一屁股坐在进门的圈椅上,抱着她千辛万苦抢回来的云锦,任由身上的水珠往下滴落,神情黯然。
门外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和手杖轻轻敲在地面的声音。
裴清垂眸看着衣裳上撕裂的一个口子,头也不抬。
待那道长长的影子,靠近她脚下时,哽咽出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的确是愚不可及,又鲁莽又冲动,活了这么多年,连一匹布都护不住……”
说到最后,裴清已是泣不成声,弯下腰,以衣掩面,单薄的肩头轻轻颤抖。
陈知衍堪堪一只脚迈进门槛,便被那一颗颗豆大的眼泪砸得愣在原地,一时间,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怎么就哭了?
不是她先欺负的人么?
怎么就哭了……
陈知衍积攒了一路的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不知为何,心头更加烦闷了。
裴清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儿。
虽然在她十七岁的人生中,不停地闯祸,不停地挨骂,但却甚少有真正哭得这么伤心的时候。
最近是怎么了?
陈知衍走进屋内,原本挺直的背脊,在姑娘家的声声哭泣中,不自觉地微微下弯。
他张了张嘴,正要问什么。
春兰突然从里间跑出来,拿过小姐手里的衣裳,焦急地对陈知衍说:
“侯爷您别骂我们小姐。是国公夫人先未经小姐允许,私拿了小姐的云锦给二小姐裁了衣裳,还跑到我们小姐跟前来耀武扬威,我们小姐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