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染每说一句话,邝象的脸色就多难看一分。
换位处之,他若是他母亲,让他那样过几年他会抓狂的想要杀人的。
尽管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不是很爱和人聊天,但长期被困在一个地方,没有自由,没有可以交流的人他也是顶不住的。
再想想他的母亲,他的母亲过去时平日里没事就爱跟左邻右坊唠唠嗑儿,那他母亲天天那样过着,还一过好多年心里肯定就更加郁闷难受了。
叶轻染仿若没有看到邝象难看痛苦的神情般,继续说道,“你母亲向来疼爱你,你难道就是让她这样度过晚年的吗?
你母亲今年都六十岁了,她的人生还能剩下多少年?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你连她最后一眼都看不到你不会后悔吗?回想你母亲这些年所过的生活,你真的不会自责,不会内疚吗?
还是说只要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你母亲过的怎样你可以无所谓?”
叶轻染的话句句如刀般刺在邝象的心头,刺的他千疮百孔,疼痛难忍。
他眼含怒气的瞪向叶轻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他的母亲过的怎样他怎么会无所谓,就是因为他在乎他的母亲,庞涩才会拿他母亲当作掌控他的筹码。
他何尝不想让他母亲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他不是庞涩的对手,他能力有限,为了他母亲的安全,为了让庞涩放心,他只能接受庞涩的安排。
叶轻染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气定神闲道,“谁说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了,我猜你肯定想着自己也没有办法,想着自己斗不过庞涩,为了母亲的安全,你也只能这样了。
之后你就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骗自己你母亲在那边衣食无忧过的也还可以,从而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邝象眼神不善的看着叶轻染,他不得不承认叶轻染说的正是他心里的想法,可正因为说准了,戳破了他的想法,他才更加恼羞成怒。
叶轻染云淡风轻的看着邝象,丝毫没有被邝象的眼神吓到。
她有什么好害怕的,比邝象气场强大的她见多了,都习惯了。
且邝象这个样子,不就是自己都说中了的表现么。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囚禁你母亲的,要怪你也该怪庞涩去。”
她只不过是说了个大实话,戳破了邝象的心思而已。
邝象狠狠瞪了叶轻染一眼,恼叶轻染归恼叶轻染,但也明白叶轻染说的在理。
洛逸恒见叶轻染把邝象的情绪彻底挑起来了,他适时道,“过去你还可以说你没有能力让你母亲自由,但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若是你不肯抓住,那就只能说明在你心里你母亲的自由快乐没有你的钱财重要了。”
邝象咬了咬牙,看着洛逸恒,沉默了几秒后问道,“如果我答应跟你合作,你能保证我和我母亲的安全吗?”
洛逸恒淡淡道,“我可以保证你母亲的安全,至于你,那就要看事情进行的是否顺利了。”
邝象皱眉,“你这合作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你连我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你让我怎么放心跟你合作?”
洛逸恒冷声道,“人生中有很多选择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谁能保证一切都会顺利呢。
就像我,我来到关中对付庞涩和庞重波,难道我就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事情吗?我不能,我能做的就是在这场斗争中拼尽全力,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自己有危险。”
“可我本来没有必要赌一次的。”邝象反驳道,“我不跟你合作,我能平安,我母亲也能平安,我跟你合作,却要冒着生命的危险。”
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给他母亲自由,说实话,他不太想。
他承认自己这么想有些自私,可他不拼一把,他和他母亲都好好的,他母亲又不是会有生命危险,他拼一把,他很有可能就会命丧黄泉,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冒险呢?
又不是他不拼一把,他母亲就会死,他拼一把,他母亲就会平安无恙。若是如此,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命去冒险,去拼一把。
“呵。”洛逸恒冷笑出声,“你真以为你拒绝了我的合作,你就可以继续保全自己了吗?”
闻言,邝象心里“咯噔”了一声,很是不安,他探究的眼神看向洛逸恒,“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