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冰凉的尸体给我滚到一起,为我隔绝了灼热的火光。
我抬头看去,正是宴池的尸身,此时的我还心有不甘,伸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想试探他的呼吸。
我苦笑一声,结果还是失望。
五脏六腑好像被震碎了,好痛,周围的建筑开始坍塌,照明的设备也全部断电,我喘着气支起身子,如果注定逃不掉的话,我跟宴池一起埋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借着火光,一个人影弯着身子扭曲着看着从地上爬起来,衣衫破烂不堪,但还勉强能维持一个人样。
地下室遭受的冲击不算大但是坍塌的建筑将去路死死堵住,沈青云脸上全是血痕,眼睛还在不停地流着血,我警惕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他跟云衡是一伙的,他接近我都是为了改造我的身体将林若晗的记忆注入我的意识里,从而让林若晗复活。
沈青云声音嘶哑,被一个轰然倒塌的建筑盖过,我只听见走。
走去哪?
今晚我们都要葬身在这里了。
我闭上双眼,感受身体各处密密麻麻的疼痛,我想起我的母亲。
我走了她老人家该有多难过啊。
还有外公,还有我的同事们......
舍不得吗?我好想确实还有舍不得,但感性又将我大半理智占据,我转头看着宴池,我又好想随他而去。
好累。
一只大手揪住我的衣服,强迫我睁开眼,沈青云狠狠掐了我一把,指着一处还未坍塌的隧道,“去,躲着!”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走不动了,我看着沈青云没有说话。
“想想你母亲啊!”
沈青云目光严厉,仿佛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悉心教导我的学长。
我神情一愣,他紧接着说道,“难道你希望宴池也埋在这片废墟之下吗?!他那么爱你,为了你甘心落入宴家的圈套,你就这么回报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将我送出火场的是沈青云,推我离开的那一刻他被坍塌的建筑压扁,只剩下扬起有半人高的灰尘。
浓烟让我无法呼吸,我努力朝着管道外面攀爬。
在我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道惊喜的人声。
这有个人!
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一众亲朋好友围在我的床边看到我睁开的双眼欣喜若狂。
我是那场火灾里唯一的幸存者,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林若晗的墓前给她送了一束白刺玫,“沈青云很爱你,以至于后来走错了路,如果你在,会比我还要伤心吧。”
空荡的墓地里凉风萧瑟,秋天的到来使得树上的落叶尽数凋零,被狂风卷起洋洋洒洒一大片。
一年后,我从精神病院出院,因为太过想念宴池,我始终无法接受他离开的事实,逐渐产生了人格分裂。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认清事实,也接受了他终于不在的事实,我抬手输入我的生日,手腕上布满的伤痕彰显着我这段时间的难熬。
进入宴池那落满灰尘的房子,亲自打开了他早就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苍劲有力的字体在贺卡上写着,祝婉音28岁生日快乐。
我亲吻他亲笔写下的字体,谢谢你,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