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眠揩了揩湿润眼角，拿起了电话。
嘟声不过两秒，沈州白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你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替你拿到了，政委已经签字盖章，晚上我带上你暂放我这儿的行李去火车站等你。”
苏意眠瓮声打断：“沈州白，我不等他了，我等下就去火车站，你现在能把行李给我送过去吗？”
那头默了瞬：“好。”
挂断电话，苏意眠留下一毛钱，谢过老板往公交站走。
老板八卦地叫住她问：“这是跟你爱人吵架闹别扭，赌气回娘家？”
苏意眠摇了摇头：“没有赌气，是离婚。”
老板追问：“离婚不至于吧，为啥呀？”
苏意眠被问住了。
为什么呢？
是为今天被他放鸽子？
还是上次那碗皮蛋瘦肉粥？
还是上上次她流产他去照顾何安嘉？
好像都不是。
她想了想，说：“因为一把瓜子。”
苏意眠浅浅吸了口凉气：“那把瓜子，把我的心都梗死了。”
以后，她再也不想吃瓜子，也不想再见他了。
苏意眠把门票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登上去火车站的公交。
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
傍晚，军医院。
“瑾战，今天谢谢你了，不是你，我怕腿保不住了。”何安嘉一脸苍白躺在病床上。
陆瑾战见何安嘉已经包扎好，嘱咐了两句从医院里离开。
陆瑾战刚到部队，就急匆匆地给军属大院打电话。
今天本该是带她滑雪的，但安嘉临时突然间从宿舍楼滑了下来，又发高热差点儿惊厥，这一来就耽误了。
她应该不会傻到在山脚等自己一整天吧？
陆瑾战的眉头拧的很高，可军属大院那边却始终没有叫到苏意眠来接电话。
陆瑾战有些担心：难道她真的还在山脚等自己？
不行，他得去看看。
刚准备出门，警务员的声音传来。
“陆营长，有人找。”
陆瑾战抬眸望去，看着来人，他愣了下：“沈工程师？”
陆瑾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甚至是多了一分敌意。
上次他女儿要喊苏意眠妈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沈州白平静走进办公室，他淡淡地瞥了眼陆瑾战，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纸递给他：“意眠拜托我给你的。”
“你别误会了，我替她给你交东西，一是因为我们在常市是邻居，二是因为她没办法亲自前来了。”
陆瑾战满脸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没有办法亲自前来？
“你看了就懂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瑾战想追问，沈州白根本不理会自己，直接转身就走。
陆瑾战飞速打开手中的薄薄的两页纸。
却是瞳孔一缩。1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女方苏意眠，和男方陆瑾战因感情不和，特此提出离婚申请，净身出户。
陆瑾战心突然间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的目光往下追。
却瞧见了自己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怎么会？”
他什么时候签的字？
再翻页，是盖过章的离婚报告申请。
竟然连章都盖好了，可苏意眠什么都没跟自己说啊。
明明前两天她还答应了自己要去滑雪的。
陆瑾战拿着纸的手都忍不住的在抖。
他飞速往家属院赶。
家里的物品和装置都和原来一模一样，可陆瑾战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苏意眠的东西都不在了。
他奔向卧室，更是空空荡荡的一片，连一片痕迹都没留下，就像是她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陆瑾战踉跄了几步，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突然间就明白了。
苏意眠要自己签的调岗协议，其实是离婚协议。
苏意眠说的辞职调岗，是真辞职，假调岗。
还有那天政委助理劝自己的话：“趁早收回决定，什么还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