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装那么通情达理,就为了骗我签字!”
换作从前,江婉依现在已经慌着向他解释了。
她抬眸,从包里抽出一封信件:“这是我给何安嘉的道歉信,想跟政委申请上报公开,这样显得更有诚意,刚说你就来了。”
错愕从萧北站眼里一闪而过。
不等他再张嘴,江婉依温声问:“这信你可以帮我转交吗?”
萧北站没接,一副为难的模样。
“算了,还是我亲手去交吧。”江婉依把信收回包里。
经过他往外走,语气是毫无波澜的温柔:“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你放心,应下来的事我一定做到。”
绝不会拖泥带水,等时间一到,她就离开。
学校下午的课早早结束。
江婉依准备去通信部找何安嘉,却被门卫叫住。
“江老师,你家里给你来信了。”
江婉依愣了下,赶忙接过。
上辈子父母不满她随军远嫁给萧北站,跟她断了联系,闹得很僵。
双方不通信件,她更是两年没回家探望。
拆开信,满纸的妥协言辞让江婉依红了眼角。
婉婉,常市今年下了雪,南湖公园你最喜欢的梅花开了,带萧北站回来赏梅可好?盼归。】
江婉依心里的愧疚达到极点。
信件按在胸口,眼泪簌簌溢出眼角。
她心想,爸妈,再给我两江,两江后我就回来,再也不离开你们。
夜色悄然。
萧北站回来时,江婉依刚将客房的床铺好。
身影未近,熟悉的栀子花香先钻进江婉依鼻腔。
“今天是你排卵期,我先去洗澡,你上床等我。”
撂下一句不轻不淡的话,萧北站折身去了浴室。
萧北站是计划型行动派,哪怕生孩子也做好严格计划,当任务一样执行。
从前她没觉得不妥无条件配合。
可做那种事没有爱,跟交易有什么区别?
卧室里,萧北站没在床上找到江婉依的人影,还发现她被子也不见了。
冲到客房时,江婉依已经在单人床上睡下。
“你怎么睡这儿?”
江婉依背对着他,继续酝酿睡意:“从今晚开始,我们分房睡。”
她要提前享受一个人睡的状态。
萧北站眸子一凝,声音陡然变冷。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跟我冷战吗?”
“我让你道歉是为了你好,再说是你自己答应的……”
江婉依缓缓睁开眼睛,墙上两人的结婚照映进视线。
看着照片里萧北站不展笑颜的冷脸,眸中的暖光渐渐褪色。
江婉依辗转翻身,打断了萧北站:“我没闹。”
“和你睡觉,不舒服。”
没有萧北站睡在身边的晚上,江婉依睡了个舒服的觉。
主卧里的萧北站,却因江婉依那句“和你睡觉,不舒服”辗转未能成眠。
今天又开始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
学生们的课程也到了尾期,江婉依交了辞职信。
校长诧异挽留:“小江老师,是非辞职不可吗?”
“今年评职称你又是优秀教师,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你,你就这么辞职,可惜啊。”
江婉依再三感谢,依然坚持。
孩子们会有新的老师来教,但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无人能替。
刚出校门,萧北站的吉普车却停在门口。
见到自己,他飞速下车,将身上的军大衣披到自己身上。
“怎么不多穿点儿,当心又着凉了。”
江婉依看着他,不适应他的温柔。
“你来做什么?”
萧北站拥着她边走边说:“到年关了,几个探亲的战友来见我,知道我结婚吵着要见你,特意来接你过去。”
“你们男人聚会,我一个女人去做什么。”
江婉依低着头,把脚下的雪踩得咯吱咯吱。
上辈子他从没有带她见过战友。
哪怕她曾主动提起,得到的也是一句:“你一个女人,去男人的聚会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