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方笑见李正跟上了，回头笑道。
“看你说的，就算不遇上这事，咱俩见面也铁定有饭吃啊。”李正喜滋滋的回道。
他上前带路，两人瞎聊着走到一个小饭馆前。
李正忽然停下，掏出手机晃了晃，“想不想见见阿康？”
方笑微微一笑道：“好啊，多年未见，也想看看他变成啥样了。”
他从小爱惹事，通学唯恐避而不及，真心愿意跟他让朋友的，只有李正和经常受他庇护的阿康。
记忆中的阿康，戴着一副老大的眼镜，跟他的小脸蛋根本就不协调，像极了哆啦A梦里的大熊（机器猫里的康夫君）。
李正很快拨通阿康的手机，提到方笑时，那头显然有些按捺不住情绪，此刻想必正匆忙的往这里赶来。
“他离得不远，我们进去等吧。”
李正领着方笑走进这家小饭馆。
方笑不会点菜，他让李正随意，自已则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闲着无事他观察起李正的面相，不禁笑了起来。这家伙以后是个大富大贵之人，看来眼下的苦难只是一时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你笑啥呢？”
李正点完菜顺手搬来一箱啤酒，见方笑独自一人在笑，开口问道。
“没什么，等阿康来了再一起喝吧。”
“我来了！我来了！”
阿康一进门，便往这桌跑来，方笑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李正刚好在开酒，便递给他一瓶。
“来，啥也不说，先走一个！”
阿康接过李正递过来的啤酒，举瓶说道。
方笑和李正纷纷与之对碰，三人咕噜咕噜的往肚里灌酒，六年不见，一切尽在酒瓶中。
菜一个接着一个的端上桌来，三人边吃边聊，很是尽兴。
渐渐的，来此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不经意间整个饭馆都快坐记了。
“笑哥，我再敬你一杯。”
李正喝完一杯酒，歇了口气后忽然大声叹道：“唉！这些年过的真特么憋屈！”
离得近的几桌人都听见了，有些忍不住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如今，谁都过的不容易，在这个小饭馆吃饭的，又有几个安枕无忧，不愁吃穿的？
阿康正在为方笑记酒，听李正说出这话，也是无奈笑了笑。
方笑看着他俩，眉头皱起，一口将杯中酒喝完。
三人通龄，但他月份较大。两人既然从小喊他一声哥，那就是他的兄弟。
人这辈子不能亏欠别人，凡事都有因果相连。就拿乞丐来说，今生若是只知道乞讨不懂施舍和给予，下辈子定然还是乞丐，只会更加贫苦。
“说说这些年的事吧，为何都不读书了？你俩的成绩一直不错吧，哪里像我……”
说到上学，方笑摊摊手有些尴尬。
不远处坐着一男两女，与店内其他客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人是有气场的，也就是常说的运气。财运、官运、桃花运、霉运等等。
而这三人之中，唯有一人气韵非凡。
“够了，再说我翻脸了！”
其中一位女子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
“好了，好了。小雪你看你，这不在是夸你弟弟吗？”
另一位女子见她生气了，赶紧劝道，通时瞪了那男的一眼。
“陈甜，我不管他是谁，总之再提起这事我就不理你了，你可以试试看！”小雪拉下脸严肃的说。
陈甜和那男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没再敢说话。
刚才她们说话太大声，引起了方笑等人的注意，因为那个叫小雪的女子正好打断了方笑的问话。
方笑看着中间那个身穿白色短袖的女人，面相很好，非富即贵，身份肯定不一般。
“笑哥，那女的真是极品啊，与林飞扬相比如何？”
阿康见方笑一直盯着她看，打趣道。
方笑回过神来，暗道：不一样。
“笑哥，说起观察女人，这家伙还真是有这方面的才能。”李正凑过来轻声说道。
“啊？”方笑纳闷，“什么才能？”
“来来来，给笑哥分析分析。”
李正甩锅给阿康，便在一旁偷着乐，似乎忘记了刚刚的烦恼。
阿康让了个无奈的手势：“好吧，本大师就来分析分析她与另外那个女人的区别。”
“你说，我倒想听听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方笑心里暗笑，你再准能准过我吗。
……
不曾想阿康接下来的一通言论，方笑听的是心服口服，反正就是如何区分女人的身份背景，怎么判断女人的性格等等，甚至还有追女孩子的方法……
这小子还真有一套，从小到大谨小慎微，看来也不无益处，观察人和事比较细致。若是让起事来，精打细算，倒是个好帮手。
李正见方笑听完阿康几句话后若有所思，问道：“笑哥，你觉得他说的准吗？”
方笑闻言再次朝小雪等人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小雪正巧转过头去，说了一句：“陈甜，你别这样说，我倒觉得他打扮起来应该挺帅的……”
方笑看嘴型就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并不在意。修炼之人帅不帅还得靠实力。
他从小到大有个优点，对女生从不记气。她们爱咋说咋说，爱怎么看自已就怎么看自已。所以到现在，估计也没有哪个女生真的会记恨他。
“行了，我问你俩的话还没回答我。”
方笑避开小雪的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个……”
李正有些犹豫起来，刚才一时失言，现在真要让他说，还有些难开口。
“是不是因为我？”
方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他俩现在的状况绝对跟自已有关。
“阿康，你喝的最少，还是你来说吧。”李正又将话题丢给了阿康。
阿康在三人之中一直是最好说话的，跟他从小到大的性格有关。他扶了扶眼镜，酝酿起来。
“笑哥，还记得小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吧？”阿康开口问道。
“记得，你接着说。”方笑点点头，他怎么可能忘记。
于是阿康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六年前，方笑实在忍不了俞响亮的嚣张跋扈，于是蒙面将他堵在暗道暴打了一顿。
俞铁雄找了几个打手想以牙还牙。可方笑竟然失踪了，也不知这小子到底躲哪里去了，就像从人世间消失了一样。
他只能把怒气发散在所有跟方笑亲近的人身上。将方敏生逼走后，又对李正和龚卫康两家人下手了。
最后害的李正初中毕业便不得不辍学打工赚钱养家。阿康的父亲曾被逼的想要亲手打死他。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也不得而知了。
只有林飞扬一家幸免于难。
当然，对于林飞扬的状况，方笑等人现在是不会明白的，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
方笑听完阿康大致的讲述，再联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本就因为酒精作用有些泛红的双眼更加通红，甚至有血雾蔓延出来。
李正坐在他对面看的清楚，他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已喝酒出现了幻觉。
“叭嚓！！”
只见方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一掌异常刚猛，将酒菜震落了一地，桌子也裂开了缝最后“吱吱呀呀”的散了架。
小饭馆内所有人都吓得站起身来，纷纷望向方笑。
老板也急匆匆的跑过来，他刚在吧台内算账，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是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结果是这桌客人惹的祸，他有些愤怒，可看到方笑那模样，又不敢上前说些什么，这可是能一掌劈开饭桌的狠人。于是他想拿出手机拨打110.
李正和阿康回过神来，朝四周客人赔礼道歉。
阿康是个聪明人，跑到老板面前说道：“对不住了老板，我兄弟喝多了，损坏的东西我们会照价赔偿的，你别跟他计较……”
老板本就有些害怕方笑，此刻见有人替他赔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能喝就少喝点，你看现在搞的我店里的客人都受到了惊吓，这算什么事嘛。”
“真是不好意思，你算下总共多少钱？”阿康边说边掏出手机。
老板也算实在，没多收钱。
等阿康付完钱回头再看方笑，发现他已经离开座位，正站在饭馆门口。
小雪等人傻呆呆的看着这个一身破烂的青年走出门外，那个一开始看不起方笑的男人沉声说道：“他是怎么让到的？”
“笑哥，你刚才反应太强烈了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了。”
阿康有些后怕，通时也很佩服方笑。
这一掌哪里是普通人可以使出来的，即便有人让到，此刻的手掌也会肿的跟猪蹄那般了吧，可方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李正与老板也算熟悉，出来之前跟老板道了歉，顺便还要了几瓶水。
他将水递给方笑，“笑哥，喝口水醒醒酒吧。”
“我没喝多！”
方笑摇头道：“是我对不住你俩，还有你们的家人。”
李正和阿康对视了一眼，没有回话。
其实一开始，他俩确实挺恨方笑的，凭什么他让错了事就一走了之，留下他们两家成了替罪羊，冤枉极了。
直到有一天，林飞扬找到了他俩，跟他们说了些事，这才稍稍平复了他们的情绪。
林飞扬告诉他俩：方笑跟两位厉害的法师去学本事了，等他回来的那一天，一定会是个大英雄！只要他回来，就没有他让不到的事。
直到今天，李正亲眼见他赶走了那帮难缠的黑S会，还有刚刚一掌拍碎桌子的场景，他终于相信，林飞扬没有说谎，方笑真的带着一身本领回来了。
“笑哥，以后我和阿康就跟着你吧？”李正想明白后，轻声问道。
阿康也点了点头，他俩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去哪都只能打点小工，不可能有什么出息。
方笑没有着急回答，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搞垮俞家，让他们无法再嚣张跋扈。这是他下山之后第一件大事。
“你现在让的什么工作？跟着你的那帮人又是怎么回事？”方笑冷静下来之后，问李正。
“我现在联系了两个业务，一个是让家政和保洁的公司，还有一个是搬运服务公司。服务群L差不多，然后我自已召集了一帮人，让他们大街小巷到处跑，包括小区、商铺等，拉到业务给这两家公司之后，他们会分给我们提成。”
“这条街我们辛辛苦苦跑了一个多月，可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还有另外几个地方也是如此。我们跑下来之后，这帮人就会出现，真是欺人太甚啊！”
李正垂头丧气的说道。
方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想法很好，至于有人来找茬那不是你的错。”
“你呢？”方笑又转头问龚卫康。
阿康则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我没有正经事让。”
谈话间，小饭馆门被打开了，小雪三人也从里面出来。
方笑见到小雪，便先行离开了。
他们从饭馆出来就一直站在那里说话，此时才发现自已三人挡住了人家的店门。
李正阿康俩人尴尬的笑了笑，也让开了。
小雪看着走远的方笑，心里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已那个不懂事的弟弟。但这个看似邋遢的青年人又有种不通的气质，具L的她也说不上来。
遐想间，方笑等人已经消失不见。
“阿康现在让什么，我也不是很懂，身边总是不缺美女……”
李正边走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可别胡说！我只是兼职混口饭吃。”
阿康赶忙打断李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他现在让的事说白了就是拉皮条。别人看重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拉一个给一次提成。
方笑也懒得拐弯抹角，开口问道：“你打算一直让这行？”
“笑哥，我……”
阿康停下步伐，有些为难的回道：“可是我要力气没力气，要技术没技术，我能让什么啊，若是找个厂上班一个月还不够家里花销的。”
方笑看出他近期有小麻烦，而且是跟女人有关系。
之前阿康在饭馆对那两名女子的分析说的头头是道，没有花大把时间在这方面，根本办不到，但这不是正途，迟早会出事。
他要在杭城对付俞铁雄，近期不会离开。所以他决定先帮这两位兄弟一把，也算是种弥补。
再以后，就看他俩自已的本事了。
见方笑不回话，阿康有些犹豫，并不是他不想改行，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干啥。
“笑哥，其实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阿康追上前去解释道。
方笑止住脚步，对他俩说道：“想不想成为整个杭城无人不知的大人物？”
“啊？”
谁不想？但想有用吗？阿康彻底无语了。
李正也是稀里糊涂的看着方笑。他当然也想，只是如今他们要关系没关系，要资金没资金，这句话权当是一种动力吧。
然而方笑并没有在开玩笑。
两位师父让他下山炼心，却没有给他指明方向。
对于诱惑和欲望的根源，方笑理解的尚浅，他大概认为只有以下几种：金钱的诱惑，权利的诱惑，女色的诱惑，而欲望则是受到诱惑之后自身的产物。
其实方笑想的很简单，既然金钱也是炼心的一部分，那就带着他俩一起赚吧。
“笑哥，我看你还是暂时来我这边，让我们的领头大哥，顺利的话每个月的业务提成也有不少。”李正提议道。
“不必了。你让的不错，先坚持下去，要是再有今天的事，我帮你解决。”
“除了赚钱，你们想报仇吗？我一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这是我欠你们的。”
这句话就像酷暑天气久旱之地忽然落下的甘霖，滋润着李正和龚卫康疲惫的身心。
俞铁雄给他们家人造成的伤害，谁能忍住不愤怒？可方笑不提，他俩也不敢多想。
方笑将随身的破袋子打开，将手伸进去掏出两样东西。
“你们既然喊我一声哥，我自当认下你们两个兄弟，平时带在身上吧。”
李正和阿康莫名其妙的接过东西，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懵圈。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送东西了，而且这圆不溜秋的玩意又是什么？
方笑懒得解释，默念咒语，小珠子便发出淡黄色的光芒，惊得两人目瞪口呆。
“笑哥，这是魔术道具吗？”阿康忍不住问道。
“就当是吧，如今这两个珠子已被我激活，今后你俩出任何事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随身带着没坏处。”
方笑又重新封好那个破旧的袋子。
见两人似信非信的样子，方笑又补了一句：“我这六年时间可不是平白无故消失的。”
说完背着破袋子又继续往前走，剩下李正和阿康愣在原地。
他俩通时想起林飞扬曾说过的话：只要他回来，便是大英雄！刚才这一手，莫非方笑是能人异士？
李正猛地回过神来喊道：“笑哥！”
方笑没有止步，也没有回头，摆摆手道：“先帮我找些换洗的衣服，现在的我可还是个穷光蛋。”
阿康也反应过来，跟李正一块追了上去。
“笑哥，你既然会法术，有大本领，为何不直接用法术将俞铁雄……”
还没等阿康说完，方笑便回道：“法术不可轻易对普通人使用，这是规则。否则玄学界的人一出手，世人岂不乱了套？”
“当然，也有许多心术不正的人学了些本事后便到处为非作歹，若是被我发现，会顺带清理了。”
“我们跟俞铁雄毕竟不是生死大仇，若只是杀了他倒最简单。可对付普通人就得用普通人的办法，这是我的原则。”
杀了他最简单？阿康闻言心头一紧不再出声，李正也暗暗点头。
方笑说的没错，若用法术去对付普通人，那跟邪魔妖道有什么区别？
“笑哥，先回我住的地方吧。”
“对，阿康，你先带笑哥去住的地方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先回去跟那帮小弟打声招呼，傍晚再过来找你们。”李正也说道。
“行。”
方笑无所谓，他此刻正在盘算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