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斑驳额上青筋骤起,瞧着苏照玉悠然的神情,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半晌,轻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息,沉静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放了阿梨?”
苏照玉粲然一笑:“人家是有条件,可是游戏嘛,总是人齐才好玩嘛~”
猫儿眼一瞥,一个护卫小心地搬来了一把金丝楠木太师椅,上面还铺了厚厚的软垫。
苏照玉施施然落座,娇声指挥仆众打着扇子,睨了阮梨一眼,慢悠悠道:“谢囷不到,人家这游戏可不好玩啊”
眼看着阮梨愈发轻浅的呼吸,顾斑驳只得好言相劝:“那能否先将阿梨放下来,好歹…”顾斑驳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晦暗不明,顿了顿,才轻轻道:“大家都曾是朋友,不是吗?”
苏照玉睫羽扑闪,在眼下打出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眸中情绪,呵呵一笑:“放心啦,谢囷来之前她不会有事的”
她懒懒散散地斜倚在太师椅上,素手支在下颚:“嗯…况且,她会毒,本事大着呢。不这样绑着她,人家实在是不安心呢”
苏照玉眼神略显飘忽
顾斑驳眉眼间没了年少时的桀骜,多的是已为人夫的沉稳。此刻正瞧着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阮梨暗生焦急。
清风徐来,淡粉的花儿打着旋地飘落,已是日暮西山。
脚步踩在落叶的沙沙声渐起。
身着一袭水绿色青衫的男子终于姗姗来迟,微风吹过林中的落叶沙沙作响,青衫被风抚起跌落。
男子风姿奇秀,神韵独超,远远走来,像是画中之人。
“我来了,你想如何?”声如朗月温润。
苏照玉嘟了嘟嘴,撒娇抱怨:“怪不得梨姐姐不要你呢,你看看你让我们等了多久啦”
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他们四人在此游玩。
谢囷一愣,看向苏照玉的眸光闪了闪,像是回忆起从前他们四人约定日后一通勘遍天下奇案,举杯通觞的日子。又似疑惑苏照玉为何这般。
见谢囷不语,苏照玉无趣地敛眉。
顾斑驳走近谢囷,低声道:“谢大哥,得快点想办法救阿梨”
谢囷低眸深思,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们都知晓苏照玉智多近妖,若要从她手中全身而退,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谢囷缓声道:“苏照玉,我真的很不解,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到底是何必呢?若说装,那你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顾斑驳心中也甚是不解,眼神也是盯着苏照玉,他也想知道答案。
苏照玉颊边的梨涡愈来愈深,眸中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她慢吞吞地从太师椅上起身,玩笑似的开口:“可能就像栀子说的那样罢,人家就是个恋爱脑呢”
想了想,道:“朋友?不是,我们只是利益关系,我帮你们查案,你们给我溯洄珠。只是若有我想要觉得不到的东西,便是毁了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软软的嗓音在静默的林中显得尤为诡异。
谢囷带着淡淡倦意的双眸静静地看着苏照玉,半晌,缓缓摇头:“你只是不见天上彩云殿,不信人间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