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玄幻小说 > 吸干男主后他对我穷追不舍 > 第10章 再遇
她是挡不下,但糖竹觉得尚有余力与之一拼,援军还没到,她必须撑到他们口中的师祖到来。
糖竹无声的叹了口气,抚摸了下秀坊山中翠绿的嫩草,绵软的土壤,喃喃道:“土地啊土地,非是我存心要毁坏于你,实在是天道他不当人呐。”
话毕抬眼,身间气势陡然一变,缨棂骨杖赫然召出,天地间风云变色。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瞬间黑云压城,将糖竹一双极亮的眸子亦染上几分墨色,此种形态维持不了多久,强行解禁,身周必然树倒山崩,时侯怕是免不了一顿天雷加身。
不过此时火烧眉头,已然管不了这么多了……
糖竹正要念诀击杀,忽的,一道摧枯拉朽的剑光自天际而来,红光乍现,巨鹰折翼而坠,落地时发出轰的一声,周遭的鸟儿奇奇被振飞,连树木都被压倒了几颗。
只听薛秦那明显被吓得呆愣的声音:“是师祖,师祖来救我们了……”
姜早性格极稳,收剑入鞘,见来人,对着前方拱手道:“多谢师祖相救。”
那人一席雪色道袍,玉冠寒剑,面色极冷,却不是那种刻意的冷漠,周身气质浑然天成,气质使然,一双眸子极为冷冽。
不看你时他似温文尔雅的君子剑,只身上沾染着浅浅的淡漠,眸光射向你时又莫名让人觉得如芒在背,不寒而栗。
薛秦是时天宗二长老的弟子,是个从山下捡来的孤儿,幼时便跟在师长后面斩妖除魔,因此对这个师祖的了解比旁人要多上几分。
有一日下山除魔偶然遇见,师祖照霜拖地,划了一路鲜红血迹,但那剑下,分明是个鲜血淋漓的凡人!
他惊恐的跑开了,此后对这个不苟言笑,全宗莫敢不敬的师祖又惧又怕,能躲则躲,修士杀凡人乃是重罪,天道也不会放过,轻则修为难以寸进,重则走火入魔,但师祖不知为何,未见丝毫异常。
他不知那日他有没有发现他,他只当不知道,将这件事藏在心底,没通任何人提起过。
糖竹藏于树后,低头一瞥只见白袍迤地,来人周身寒气逼人,她不用看便知是谁,便收了神通。
天幕中雨过初晴,明明一派好风景,此地之人却便要干些煞风景之事,她狠狠闭了闭眼,自知此次是再难躲过,有些欲哭无泪。
“还不出来吗?”
季槐宿的声音有一种平静的清冷感,明明没什么情绪,糖竹却莫名感到身上多了几分压力,罢了,上次便没有认出她,这次,至多不过是问她要六合剑罢了。
想着便如有恃无恐一般踏步走了出去。
六合剑,她早便还了。
此时正端端正正的躺在徐佑安房内的书架上呢,不过季槐宿要六合剑作甚?她原先认为是皇室请来的观察行走,但见徐佑安昨日反应,好似并非如此。
莫不是跟她一道,去盗剑的?
糖竹想着把自已都逗笑了,真是该去洗洗脑子了,这都什么荒诞的想法。
刚一走出,一把利剑便悬于颈上,不看便知,寒剑照霜。
这剑约莫是后来所得,与他周身气质倒是甚为相符,剑君得了把合自身剑道的好剑,道途自当愈走愈顺,只是原先缄默沉静的性子,竟被此剑衬的有些锋寒锐利了。
糖竹心里有些别扭,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他惯是如此,少言,动作却是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
糖竹赶忙梗着脖子离剑些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损伤到自已白皙的脖颈:“有话好说嘛……”
薛秦却是浑身血液逆流,曾经那个被师祖斩于剑下的无辜凡人好似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师祖不要,这位姑娘方才还救我一命,当是个好……好人。”
薛秦说着说着给自已说不自信了,他没有感觉到这女子身上又任何的灵力波动,但这四周再无旁人,此前那枚让他避开苍鹰到石子必然是这个女子射出的,可他若为她所救,她至少也该是个修者,但……
若是如此,书上讲过,只有三种情况,第一种便是如师祖这般修为高深,旁人自然无法探查,第二种,此人乃妖邪,浑身灵力与修者通宗不通源,故而无法感知。
而第三种便是,此人不过一个习了些武术傍身的普通人,凡人周身自然无有灵力波动。
前两种过于荒诞,唯有第三种方能解释的通,薛秦便愈发担心了。
季槐宿目不斜视,言简意赅:“六合剑,交出来。”
这下糖竹便是更加确定了,他绝不是临安搬来的救兵,徐佑安再蠢,那剑这回都摆在他书架上了,定然是知道那就是六合剑,事到如今,城主府内必然已经传开,季槐宿方才才赶过来,竟不知此事。
那他要六合剑……
糖竹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有。”
剑光一闪,灵修最忌讳被剑修近身,如此之近都距离,周身无一法器可以反应的过来,只能手心聚灵,以手接剑。
这人几次三番为难于她,糖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季槐宿似是并未想到她会如此,猛的收了剑势,但距离过近,饶是他已经收势迅疾,女子的手中还是划过一丝血痕。
他倒也并未想真的伤她。
见师祖手了剑,薛秦猛的松了一口气,他方才一直盯着此处,甚至已经拔剑,此女子方才救他,他是万万不能袖手旁观的。
姜早则是看着薛秦如此紧张颇有些疑惑,师祖虽性情颇有些冷淡,但修者嘛,修为愈高,愈断情缘,性情如此也是情理之中。
师祖可是我们正道楷模,才不会胡乱伤人,这女子瞧着不过是些个有些懂些武功的凡人,师祖自不会杀她,他缘何如此紧张。
西境全书有载,为照霜剑所伤者,血液冻结,周身灵力滞涩,若要恢复如常唯有一法,糖竹以手为刃,抬指一划,将方才的口子划开得更大了些,任由血流肆意横流,落于地上,似是开出一朵朵妖冶的毒花。
季槐宿皱眉侧目,眸中划过一丝疑虑,他极少出手,出手必是杀招,知道照霜剑特质的人屈指可数,他方才伤她实属误伤,但她竟想也不想便知照霜的剑伤该如何处理……
忽然拽住糖竹那只没受伤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那处的骨头捏碎一般。
糖竹亦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有些震惊,她挣不开,便也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目光直视着他,让着无声的对抗。
半晌,季槐宿终是放开了,糖竹也感觉到方才强行侵入她身L里那股探查的气息骤然抽离。
糖竹瞬间脱力跌坐在地,四肢百骸都流出一股麻意。
“绑起来,带走。”季槐宿声音沉静的下达命令,听不出有什么情感波动。
薛秦只觉命保住的便是万事大吉,莫敢不从,转眼捆仙绳便已捏在手里。
半晌,糖竹望着被捆成粽子的自已对季槐宿颇有些怨念,明明没认出她,而且他又不是徐佑安那个呆瓜,六合剑在不在她身上他方才也尽数探过,不在就是不在,缘何还要将她绑在这,搞得这样难看。
看着去向,他们约莫要去探查落花洞女了,如今他既来了,不管是落花洞女也好,还有方才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苍鹰也罢,都不足为惧。
方才听那二人喊他什么,师祖?
不过短短三百年,于修士而言百年时光便如白驹过隙,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已经混到了这个辈分上,糖竹都有些敬佩他了。
他既来了,糖竹便有点想跑了,毕竟如今她修为尚未恢复,跟他对上颇有些力不从心,方才也看见了,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他如今想杀她,跟杀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况且徐佑安四肢俱断,内脏皆有损毁,还一个人躺在府中,传闻不是说他是个家里头千娇万宠的贵公子吗,家中竟也未见些什么服侍的婢子,单单有一个年纪看着不大的管家小七,也不知能不能将他照顾的好。
徐佑安是她来到这个异界第一个接触的朋友,他伤成这样,糖竹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如今此处事了,便心中挂着那边的事,奈何竟被捆在此处,实在令人气恼。
捆神鞭并非凡器,西境全书记录过,一旦被捆上,灵力滞涩运转不通,加之越挣越紧,除非被捆之人的修为境界将捆人之人甩了几条长街出去,才能勉强强撑灵气挣开。
虽她涤神已至九阶,但毕竟与薛秦毕竟还在通境界,若是强行挣开,事后亦无力逃走,所以,现下还得等……
一道寒光携带冷风忽然射向糖竹,她抬眼一看,季槐宿正侧身站在前方,面上不辨喜怒,不过糖竹看了那道目光就是觉得,他定然是嫌她走的慢了。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前方疾行的三人,不是说修的君子剑吗,不求他君子端方,怀瑾握瑜,但也不至于如此坏脾气,她想起她以后的任务,再想想他们此前那些无可弥补的过节,只觉头大。
薛秦朝前走着,步子却越发的摇摇晃晃起来,糖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