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玄幻小说 > 雪域的冬 > 第7章 旅行
云漫在哈曼尔河完成了旅行开始的第一幅画。是夏舒温柔地给白鸥喂食的画面。古老的胶片相机记录下夏舒和云漫在哈曼尔河的时光。
第二站是新坊,世界闻名的花都。这里是云漫挑选的,看到花,云漫总会想到夏舒。
云栏水榭,花都最浪漫的私人花园。夏舒对花并不钟爱,就是天然有种亲近的感觉。
也算是心有灵犀,夏舒本来也想带云漫来这里。夏舒早在多年前见到云栏水榭时,就义无反顾地将它拍卖下来,装点成花团锦簇的世界。
之后这地方一直闲置,夏舒没再来过。直到见到云漫,夏舒才恍惚觉得这里就是为云漫准备的。
夏舒和云漫在这里住了半月,云漫很喜欢这里。
复式的别墅,五彩斑斓包围着,让人觉得心上的重压消失了。
夏舒看得出,云漫是真的开心。少年几乎天天笑着,搬起画板冲到花园,一呆就是很久,就连吃饭也不想回来。
天气晴朗的时侯,夏舒坐在花丛中陪云漫。偶尔下雨,夏舒和云漫就窝在别墅里看电影,也别有一番情调。
庄园里有一处秋千,花藤蜿蜒其上,云漫最喜欢坐在秋千上看落日。
“姐姐,你说,为什么太阳会落下去呢,世界会落下去吗?”
“太阳在这一地点降落,又在另一地点升起。”夏舒看着云漫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所以,并不存在绝对的日升日落。世界也永远不会陨落。”
“哼
,”云漫浅浅一笑,“姐姐的说法很浪漫。”
夏舒失笑,转而认真地看着云漫的眼睛,说:“这不是浪漫,这是事实。”那一刻,云漫听见自已怦然心动的声音。
云漫凑上去给了夏舒一个吻,夏舒睁大眼睛,下一秒又闭上。时间好像过去很久,夏舒想,自由的云漫,肆意的云漫,永远笑着的云漫才是真正的云漫。
他们又启程了,格里斯香醇浓烈的酒让云漫感到惊奇,他醉倒在格里斯的霓虹路上,像一个初次认识世界的小孩子。
夏舒笑着抱住他,相机记录下灯红酒绿的喧闹。
他们换上当地的服装,在寒冷的夜里围着篝火跳舞,火焰热烈地燃烧温暖寒夜的冷漠。烈酒入肠,点燃了人们的热情,也熨帖了云漫的心。
他们爬上高加索山上看星星,在莫河的游轮上看长着翅膀的飞鱼。凝固的岩浆摊在火山上,静止的山口飘起粉色的花瓣,世界千奇百怪,世界精彩纷呈。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旅途的篇章即将完结。而旅途的终章,是雪山。
大雪鹅毛似的飘落,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世界仿佛被大雪洗净,圣洁非常。
雪山无人寂寥,是遗世独立的净地。雪山触动了两人的心,早年的画,未知的梦,与雪山的相遇是早有预感。
上山的时侯,夏舒穿得单薄,却丝毫不觉得冷。云漫裹了三四层衣服,整个人圆滚滚的,跟个雪球似的。即使是这样,云漫还是觉得冷。
夏舒握住云漫冰凉的手,炎热侵染了寒冷,寒风刺骨,两人相伴,不惧一切风雪。
雪山的风雪掩盖了上山的路,可夏舒觉得雪山上好像本来也没有上山的路。夏舒走着走着,云漫落在后面叫住她:“姐姐。”
夏舒回头,一个雪球投过来,夏舒条件反射性一躲。“啪——”雪球扑了个空。
云漫没有泄气,反而兴奋地抓起一把雪,跟夏舒打闹起来。夏舒配合他,雪成团成团地投向云漫。
过厚的衣服导致云漫的动作有些笨拙,云漫上一秒躲过夏舒的反击,下一秒就摔在雪地里,摔出一个人形凹槽。
夏舒笑着给他拍了张照,云漫恼怒地叫夏舒:“姐姐!”夏舒笑得更开心了。
云漫好不容易爬起来,奔跑着去抓夏舒手中的相机,夏舒躲闪不及,二人齐齐摔在雪地里,“噗哧”笑出了声。
夏舒把云漫拽起来,两人继续往前走。突然一阵晃动,云漫拽着夏舒掉头就跑。
白茫茫的雪压下来,夏舒被云漫保护在身下,是雪崩。
雪崩停了,夏舒将厚厚的雪挖开,云漫将她保护的很好。夏舒没有受伤,但云漫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场雪崩令人感到意外。平静的雪山古井无波,异常突发,突然到雪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从山顶落到山脚。
云漫的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血液染红了雪。夏舒背起云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大雪掩盖了他们的足迹,也掩盖了云漫的血。夏舒没注意到,云漫的血蒸腾了。雪色茫茫,不知归路。
云漫头上的血被夏舒止住,他的身L开始变得滚烫,夏舒试图叫醒他,但是失败了。
夏舒在雪里走了很久,天色暗下来,白色的雪在夜里就好像与暗连为一L,看不见尽头。
夏舒在雪里走了很久,却一丝寒冷的感觉都没有,背上的热意越来越明显。夏舒很着急,云漫身上的气息与雪山相斥,黑暗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攻击夏舒的心。
冰雪与黑暗斗争着,天色彻底暗下来。
夏舒不知怎的脚下踉跄了一下,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阻止他们活下去。这时,夏舒还没意识到这件事。
夏舒疼得要死,全身上下像是被重锤砸过一般。再起身时,羽绒服被划烂了,手臂上画出道口子,血染红白绒,滴在雪里。
夏舒强撑着起身,将云漫重新放在背上,继续走,血撒了一路。寒冷跟随夏舒,却并不侵袭她。血液凝成薄冰,在雪地里发出温柔的荧光。
云漫身上刮出细小的伤口,云漫的血不融于雪,像露珠般滚在雪里,没有光,也没有热源,忽的就蒸发了。
夏舒简单处理了云漫身上的伤口,任由自已身上淌血。血液的流出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寒意,身上的疼痛找不到来源,像是全身扎进玫瑰花刺,密密麻麻的痛。
这一夜格外的艰难,夏舒凭着惊人的毅力走到山脚,直到看到一束忽明忽暗的光,那是一个坏了的手电筒发出的。
夏舒倒下了,血液没有停止,在雪里开出晶莹的花,星星点点,一瞬即逝。
“啊,这里怎么还有人呢!”打着手电的人惊呼。
“还愣着干什么,快扶回去,快扶回去!”通伴提醒道。
夏舒觉得自已睡了很久,那种感觉像是初生时感受到温暖。夏舒很疑惑,初生时?可她从不知道自已来自何处,无父无母。
夏舒让了个梦,她一直想着云漫,很快就醒过来。身上那种密密麻麻疼痛仿佛还有余阵,她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墙壁上画着各种可爱的动物。
夏舒身上的伤得到了治疗,夏舒侧头,云漫躺在她附近的另一张床上。夏舒利索地翻身下床,去查看云漫的情况。
云漫身上的热度下去了,夏舒松了口气。云漫还没醒,他头上的伤包扎的很好。
房门被推开,一个年迈的记头银发的老太太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老太太年纪很大了,不见疲态,精神矍铄。
“姑娘,你醒啦。你男朋友没事,已经退烧了。你刚醒,饿了吧,我给你端了点吃的。你伤得不轻,吃了,好好休息。”老太太和蔼地笑着。
“这里是哪里?”夏舒捂着手臂。
“我这儿是方圆百里唯一一个有人的地方,是一家福利院。总是有人仗着雪山没人管,把孩子扔到这儿来。”
“我心疼这些孩子,就在这儿开了个福利院。昨晚保安巡逻的时侯又正好碰上你们。”老太太笑眯眯地解释道。
夏舒跟老太太道谢,老太太摆摆手。夏舒坐在云漫身边吃饭,顺便处理邮件。老太太劝了一通,知道她担心,也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