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柯善和颜荷玉离开了八楼,前往他们小队所在的五楼。
阮盈盈、佟逍岚正在整理档案。
佟逍岚忙得焦头烂额,他拿着一份报告给顾柯善看,并快速说道:“顾队,徐队那边有个棘手的案子,董成彪去了人手都不够用,他希望我们能够过去支援”。
顾柯善拿过那份报告,边看边说:“嗯,把鬼楼的档案发给我”。
佟逍岚说:“明天带着小颜吗?”。
颜荷玉也看向顾柯善。
顾柯善摇摇头说:“明天等她的异能档案出来了才能去,时间不够”。
颜荷玉有些失望地垂了一下头,佟逍岚笑说:“头一回见到你这种爱工作的”。
颜荷玉苦笑:“生活所迫啊,我不工作就要饿死了”。
顾柯善了解过颜荷玉的家庭情况,离异的爸妈都不愿意把她融进新组建的家庭里。
顾柯善拍了拍颜荷玉的肩膀说:“明天预支你这个月的实习工资,你把银行卡信息填一下”。
颜荷玉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就没怎么被温暖过,或者真心笑过了,但此刻,她看着接下来要朝夕相处的队友,浅浅地笑了一下。
“谢谢队长”。
顾柯善送颜荷玉离开调查局,已经接近七点了,路上,颜荷玉看向车镜,对顾柯善说:“队长,明天我自已坐公交车来就好了,你们明天要去让任务了,我自已一个就好”。
顾柯善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好,坐标信息都在我发给你的员工守则里了”。
回到小区,到了楼下,颜荷玉下车,和顾柯善说再见:“队长执行任务顺利”。
颜荷玉所在的小区是比较高档的小区,基础设施都不错。
回到家里,客厅一片漆黑,颜荷玉依旧没有开灯的想法,她光着脚,没有穿拖鞋,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然后打开手机,查看顾柯善给他发的员工守则,员工守则上写着到班时间:上午8:00~11:30:下午1:30~5:30。
地点是XX郊区XX路,颜荷玉不太熟悉,但幸好顾柯善给她发了定位。
她又看了几条,没有什么特别注意的,放下手机,闭了闭眼,这一天消耗的能量太多,她在调查局里一直紧绷,回到熟悉的家里终于感受到疲累,终于能够疲累。
这眼睛一闭,就疲累得不想再睁开。
昏昏沉沉间,她听到耳边一直有呓语,呓语越来越清晰,听着像有人在颜荷玉的耳边唱戏,唱的是正宗的京腔,可词却是:“昔日结义在桃园,未料今朝背誓言。分席割袍恩义断,从此路人相陌然”,颜荷玉对京戏了解的少,但觉得没有京戏歌词是这句吧,这是《三国演义》里的句子来着。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会有人在她耳朵边用京腔唱出这句话。
她猛然睁开眼睛,背后湿透,她站起身,环顾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似乎是她想多了,真是人不能太紧绷,不然容易产生幻觉。
她搓了搓脸,准备去厕所洗脸刷牙,然后睡觉。
颜荷玉将清凉的水泼在脸上,感觉昏沉的大脑现在清醒了很多。
她用毛巾擦完脸,低头挤牙膏,抬头刚想看看镜子里自已的牙齿时,她吓得手中的牙刷都掉落了,连忙退后几步,拿起旁边置物袋里的剪刀,不过剪刀不是对着镜子里的东西,而是对着自已的右手心。
厕所里的灯闪了几下,似乎被什么东西影响,熄灭了,周围被无边的黑暗淹没。
镜子里面,一个一身血红色戏服、戴着陶瓷面具的鬼影呆立在镜子里看着颜荷玉的动作,他似乎被颜荷玉这个动作逗笑了,有些凄厉的笑声回荡在颜荷玉的耳畔。
鬼影开口了,他抬起用荆棘藤蔓编织的右手臂,轻蔑地说道:“你想用我,杀死我吗?”,他还在凄厉地笑着,听得颜荷玉毛骨悚然。
‘什么叫用他杀死他?’,颜荷玉尽量保持冷静地思考。
颜荷玉试探着说:“你是荆棘藤蔓?”。
“难听的名字,我是云辞鹤,是京平数一数二的角儿”,那戏服鬼影不记意地纠正着。
颜荷玉说:“你,是救了我的人,哦不,鬼?”。
鬼影在镜子里拂了拂宽大戏袍,嘲讽一笑说:“谁救你了,我是被你吵醒的,吵醒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你在我坟地头上落了一大片血,我和这荆棘藤早已血肉相连”。
颜荷玉说:“为什么之前你不出来?”。
鬼影说:“因为你喂的血还不够”。
颜荷玉无语,但随即恐惧开始蔓延,‘这个东西会不会夺去我的身L控制权,附身我?’。
鬼影说:“你外面的装潢,我不认识,现在是什么时侯了,我们赢了吗?”。
颜荷玉尽量保持心情平稳地对鬼影说:“XXXX年,我们赢了”,颜荷玉知道鬼影说的赢是什么意思,毕竟也是学过民国历史的人。
鬼影消失了,厕所又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灯又再次亮起。
颜荷玉脱力地放回手中的剪子,离开了厕所。
她现在的接受能力蹭蹭蹭地往上涨,对于鬼影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她已经能够予以接受,并且觉得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毕竟她的这能力来的莫名其妙,她用起来也战战兢兢的,但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从一个戏鬼身上得来的异能,一只民国的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