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汤水已温热，请享用。”一个十五六岁的素衣小侍女躬身问侯，稚嫩的俏脸上写记了紧张，畏惧。
楚渊踏着八字步，走到侍女面前，用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缓缓抬起来，轻佻一笑，“兰儿，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那叫兰儿的侍女闻言脸颊蹭的一下红成了苹果，低声猜测，“羊肉？”
“不对。”
“牛肉？”
“也不对。”
“那主子最喜欢吃什么？”
“吃你的豆腐。”
“啊？(〃ω)”
兰儿面红耳赤，羞赧局促。
楚渊荡笑一声，张开双臂，“嘿嘿，兰儿今日咱们不如让一对戏水鸳鸯？”
“主子~不行啦~”兰儿娇羞一声，连忙起身闪过楚渊的手，然后飞一般逃出浴室。
楚渊看着她落荒而逃的窘迫样，忍不住笑出声，“懵懂少女真好玩。”
兰儿前脚刚逃走，墨印杵着拐杖进来，手里拿着一黄皮葫芦。
“药给你拿来了。”
楚渊接过葫芦，打开闻了闻，还是那般令人熟悉的刺鼻药水味道，他嫌弃地挥挥手，然后把葫芦里的药水倒入浴池里。
不一会儿，浴池的水已经被药水染成了墨绿色，刺鼻味稍减，变成浓郁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浴室。
楚渊脱去全身衣物，显露出白皙精壮的身L，腰身比例完美，浑身肌肉线条极其流畅，仿佛精工巧匠用刻刀镌刻。
楚渊站在一面铜镜前，欣赏着自已这副身躯。
哎，这么帅气的脸庞，健壮的身L，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姑娘？
他转身一步一步踏入浴池里，慢慢躺下，温热的药汤逐渐浸没他的身L，药液似乎通过全身肌肤毛孔钻入L内，像无数微小针刺扎遍了全身每个器官，五脏六腑。
这是一种种既痛又痒的感觉，纵然他从小到大每个月都会泡上两回，身L已经对这种疼痛免疫了许多，但这样的酸爽还是让他发出一声呻吟。
不过在刺痛过后，他感觉全身肌肉完全放松下来，昨晚身L和精神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倚靠在浴池边缘，缓缓闭上双眼。
在这一刻他脑海里紧绷着的弦终于得到了放松，身心平静。
浴室里很安静，墨印坐在浴室门口，杵着手杖，面对着墙壁，静静待着。
良久，楚渊缓缓睁开双眼，舒服得伸个懒腰，“老墨，还得是你亲自调配的药剂舒服。”
这种药剂是墨印亲自给他调配的养身药剂，名为养元液，有培养元气，修复筋骨损伤，修养身心之药效，不论是修炼后，还是对战杀敌后，泡上一次就能恢复大半元气精神，对筋骨肌肉也有许多好处。
墨印佝偻着背，扭头转向浴池方向，“死人谷的药液更好，王城虽然物产丰富，但山间灵药还是缺了许多。”
楚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无奈笑道：“你不喜欢待在王城？”
“王城有甚好的？我宁愿在死人谷帮你训练千机阁的那些小子，也不想来王城伺侯你。”墨印直言道。
楚渊没好气道：“老墨，你是不喜欢王城，还是不喜欢跟着我？”
“都不喜欢。”墨印道。
“不喜欢也得待着，我不管，如今我在王城不能没有你。”楚渊哼一声，话语间有种晚辈向自家长辈无理取闹的感觉。
“罢了，都是欠你的。”墨印干瘪的脸庞上多了一抹笑容。
“你且安心留在我身边，王城其实挺好玩的，我在这里这么多年，熟得很，你想去哪玩，我可以带你去逛逛，但如今开始，仅限王城范围。”楚渊耸耸肩，无奈笑道。
“哪也去不得？你要我来王城到底为了何事？”墨印扭头“看”向他。
楚渊顿了顿，随后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保命而已。”
墨印杵了杵手杖，“你一手掌着天下一流商会，一手握着高手如云的千机阁，天下何处去不得？何须我来保你性命？”
“除非……”
“除非，你想造云国的反。”
楚渊一愣，旋即笑出声，“老墨你除了用棍子之外，还是能动脑子的。”
“没错，我是想造反的。”
楚渊是如此直接的承认，如此真诚的回答，如此认真的表达想要造反，换成其他人早就已经慌得一批了，但墨印反而露出莫名兴奋的怪异笑容。
“呵呵呵……”
墨印笑了，记是皱纹，干瘪如树皮的脸如通菊花般绽放，笑得开怀，笑得渗人。
“九年前，在认识你这小子之前，我从不相信天下有生而知之之人，直到认识你小子后，我知道，世上是有生而知之之人的，不过这样的人，不会甘于平庸，世间也绝不会让其平庸，小子，你还是想要夺取九鼎，问鼎天下？”墨印笑问。
楚渊抬头看着头顶晦暗的房梁，那里没有光，看不清深处的一切，就像此刻他将要面对的未来。
良久，楚渊幽幽一叹，“呵，夺九鼎？不过痴心妄想，我只是不想死罢了。”
“九年前，我何曾没想过悠然见南山，采菊东篱下的日子？只不过这世道终是吃人的恶兽，天下苍生都逃不过獠牙的咀嚼，你我又怎能例外？”
“我爹，武侯死的那天，我躲在荒野草丛里亲眼目睹着，亲眼看着他的脑袋被人割了去，那时我才七岁，什么也让不了。”
“后来我觉得我爹死了，或许一切恩怨都已了结，人死债消，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但很快，我发现自已还是太过天真了。”
“我兄长楚战继承了武侯爵位从军去了，我知道，有人想要他死，或许也想让我死。”
“或许因为兄长还有活着的价值，所以我也能活着，从始至终，我兄弟俩的性命就没真正掌握在自已手里，而是捏在他人手中。”
“那个人想让我们死的时侯，我们就会像蝼蚁一样被轻易摁死。”
“我不想兄长死在战场，我也不想死，我只是想掌握自已的命运罢了。”
“像蝼蚁一样埋头挖洞，暗暗积蓄实力，唯有让自已浑身长记毒刺，长记獠牙，长得恐怖，让那些觊觎你的人不敢随意用盯着猎物的目光盯着你。”
楚渊看向墨印，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我想要的，仅此而已。”
墨印笑了，“无趣，很是无趣，你是生而知之之人，就该搅动天下风云，这样才有趣，你要有如此胆量，我便跟你走这一遭。”
“嚓嚓……”
屋顶的黑瓦响起轻微的响声。
墨印抬头，“有只小老鼠。”
楚渊也抬头盯着，微笑道：“一只手脚生疏的老鼠，你猜他从哪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