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青云战国 > 第5章 情感
山坡荒凉,杂草丛生,四郎伏于草中,窥骑兵演练。
其首微露,双拳紧握,心怀壮志,誓入云腾家,平乱世,奉一生。
热泪盈眶,四郎感红营之战,涕泪交加,情难自禁。
忽觉脑后剧痛,四郎惊呼,回首一望,怒气冲冲,继而大笑三声。
拍其首者,非他,乃清水中也,农夫也,年三十,四郎之挚友。
清水中常顾四郎,情通手足。
“汝不惜命乎?何故如此冒险?”清水中责之。
“吾仅观战耳,勿击我也。”四郎自知不敌,抱首而逃,笑声朗朗。
“尔小子,休走,看我不痛击汝!”清水中斥罢,忽而朗声大笑。
“来追吾啊,来哉?”四郎以小手滑稽招之,稚声清脆,响于清水中之侧,言讫即遁,瞬息无踪。
清水中顾四郎之逝影,伫立原地,目光怜悯,望其去向。
“此可怜之子,在纷乱之世也。”清水中语带沉着。
侍女小秀,立于云腾夫人之侧,闻四郎方才之声,知其又窥云腾家之演练矣。
“夫人,彼四郎复来窃视,真乃远近闻名之顽童也。”小秀言道。
云腾夫人闻之,目光移向四郎方才潜伏之山坡,已无人迹。
夫人默然,惟唇角微扬,露出浅笑,继而仰首望天,眼中湿润未干。
崖亭。
云腾虎独立崖亭之侧,远眺云桂山城,心系演武场之胜负,然未知红营黑营孰胜。
崖亭者,惟云腾家主及夫人得坐其上,云腾虎虽未尝坐焉,然屡侍立主公之侧。
自崖亭而下,介于崖亭与第六层御殿之间,幽静花草之地,云腾义命云腾武为云腾虎筑木屋,广约二十平米。
云腾虎见天色渐晚,遂离崖亭,缓步归屋。
其躯魁梧,步履沉雄,若熊之行,渐没于草木丛中。
及至屋前,云腾虎蹲于山泉之畔,泉流经竹管,自削尖之隙,涓涓细流,落入木桶。
此亦云腾武为云腾虎特建者。
云腾虎执木桶中之勺,舀水饮之,一饮未足,继而再三,方解其渴。
云腾虎推扉而入,卸暗红战甲,逐一挂于榻侧之十字木架。
此甲,应急之备也,一旦有事,披挂即可出征。
战甲之上,斑斑痕记,皆刃击之迹,每一痕皆承载着一段传奇往事。
屋内陈设简朴,除榻与柜外,窗下置桌一张,桌上独置一瓶,瓶中日日新插三五朵鲜花,与窗外竹林相映成趣,构成一幅静谧美景。
云腾虎心忖,日后当向云腾武习茶道花艺,以养性灵,陶冶情操。
殊不知,云腾家之守护,形似熊罴,威猛之躯,竟藏细腻之心。
云腾虎俄顷步出茅屋,于舍前旷地习拳。
其拳法刚猛至极,力若千钧,杀气腾腾,犹如凶神恶煞降世。
拳势所及,草木皆伏,沙石四溅。
云腾虎身形急转,每一拳出,皆挟风雷之声,势如猛虎下山,威不可当。其拳招皆实战所出,无一虚饰。
夜色降临,月华洒落,云腾虎之雄姿映于银光之下,拳影拉长,宛若月夜战神,独舞剑戟。
其拳,非徒力量之展现,更是意志之磨砺。
每一挥拳,皆融入战意与胜利之渴望,化为拳招之中。其拳,非独为克敌,更为守护云腾家,护卫所珍。
拳毕,云腾虎凝立,调息归元,战意渐息。
身为云腾家之护卫,须臾不忘备战之态,随时待命。夜色中,云腾虎之影,若屹然山岳,坚定不移。
田方城。
云桂山城与田方城、云见城,成鼎足之势,互为犄角,守望相助,便于相互支援。
田方城,乃云腾家家主之弟云腾忠所辖,专司军事。
城中铸兵造械,修缮武器,育马驯骑,举凡军务之事,皆于其中筹画。
云桂山城,兵营驻扎之所,云腾义可随时调兵遣将,以应不测,兼以自保。
云见城,为云腾家家主之妹云腾芳所治,主掌内政。
官员铨选,赏罚分明,粮草储备,皆集于此。倘此城陷于敌手,云腾家之存续,难以持久。
云腾忠,身披银灰常服,亲临工坊,督造兵器。
手持长枪,左右端详,终判此枪需回炉重铸,工匠急接而审视。
云腾忠细语工匠,若以此枪赴战场,易为敌力所折。
继而,云腾忠步至盾牌制造之所,拾盾细观,赞其工艺精湛,足以庇护云腾家士兵。
工匠闻之,喜形于色,齐声欢呼。
云腾忠见众人齐心协力,心生欢喜,亦为云腾家之感自豪。
“云见城主求见。”忽有兵卒来报。
“现在何处?”云腾忠问。
“正在城外,运送粮草返云见城。”兵卒答。
“知晓,退下吧。”云腾忠语带平静。
田方城外,云见城主云腾芳,端坐赤骅骝之上,督粮车迤逦而行。
战云密布,云腾家广储粮秣,以备不虞。
云腾忠率亲兵十人,步出城关,见其妹英姿勃发,笑颜逐开。
“何风送云见城主至此?”云腾忠含笑言道。
云腾芳身披银甲,踞马之上,侧立蓝衣侍女,名曰阿匣,手捧头盔,侍立其侧。阿匣伴云腾芳五载,忠心耿耿。
云腾芳闻兄言,不答,仅含笑视之,目中流露出兄妹情深。
“本城主护粮至此,恐遇盗匪,特求田方城主庇护。”云腾芳戏言。
“明南国之内,匪闻君名,皆胆丧魂飞矣。”云腾忠笑应。
“此皆因家主云腾义庇佑之故。”云腾芳言,声含幽思。
“然也,十年来,明南国得享太平。”云腾忠望连绵粮车,感慨系之。
“愿此太平永固。”云腾芳语出期盼。
云腾忠遣兵二百护粮队,云腾芳谢之,策马归云见城。二百兵虽不多,然已是云腾忠麾下之半。
乱世之中,诸家皆有备患之心,未雨绸缪,今日尚存,明日安知?生逢乱世,当珍惜眼前,为未来之战,各尽其力。
云腾忠与云腾芳兄妹二人,伫立田方城郊,眺望迤逦之粮车,心怀忧思。
云腾忠顾谓其妹曰:“芳妹,方今四境风云变幻,吾等宜预为之所。”
云腾芳颔首,眉宇间忧色可辨:“兄言极是,云见城亦储粮备患,足以应非常。”
云腾忠曰:“然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审也。吾云腾家虽兵强马壮,亦须谋定后动。”
云腾芳颜色坚定:“兄长勿忧,云见城虽不若田方城雄厚,亦有忠勇之士,可御敌于外。”
云腾忠微颌之首,视二百精兵,心默筹之:乱世将临,然有此忠勇,何惧之有?
“芳妹,”云腾忠语意深长,“云腾家之安危,系我兄妹之肩。愿通心协力,守此土,至终不离。”
云腾芳泪光闪而坚毅继之:“兄长,我等生为云腾家之人,死为云腾家之魂。定当竭力以赴,不负家主之托。”
语毕,云腾芳鞭马而驰,引粮车徐行而去。云腾忠目送其远,心中默祷,愿天佑云腾家,佑此土,永享太平。
日沉西山,粮车影长拖于地,云腾忠若雕塑竦立城外,直至粮车消逝于视野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