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天,我站在营房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夏将军从小刚入营时就缠着戚将军,戚将军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戚将军现在都快成婚了,她这不是坏人姻缘吗?”
……
听着这些,我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我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营房,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营帐。
我刚进去,就被叫住:“夏将军,探子来报匈奴那边最近有新动作,可能又有了新花样。”
“军中多新将,只有你经验丰富一直以来兼任军师,若是你和戚将军一起商量,此战必定势如破竹。”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戚长宴的名字,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戚长宴的营帐。
这是近十年安稳后,匈奴卷土重来,以前的很多战术他们已经早有防备,而戚长宴在大败匈奴时曾深入匈奴腹地,十分了解匈奴地势地形以及布防。
战事要紧。
不能因为我和他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最佳的战术安排。
我一路来到主帐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军营,就听到将士们在议论你和夏清鸢,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是戚长宴的并肩作战的副将赵子炀。
我想着,就听见戚长宴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赵子炀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我不由想到之前找戚长宴想解释五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我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刚抬手准备撩开帐帘,却听见赵子炀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胸口生疼。
我原以为和戚长宴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掀开了帘子——
主帐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极力稳住情绪,和戚长宴对视着。
赵子炀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帐帘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我捏着手指骨节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戚长宴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我开解自己都是误会,戚长宴什么都不知道,恨我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胸口急促起伏,但也知道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我该受着的。
藏起那些纷乱情绪,我走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听说匈奴有异动,我来找你商议战术。”
戚长宴翻开羊皮地图,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只是布防变动,你可以自行处理。”
我语气诚恳:“匈奴蛰伏至今,肯定还有其他阴谋,加上你,此战把握更高。”
闻言,戚长宴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我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知道了,你将你的想法整理一下,众将集会后留下商议。”
我这才松了口气:“好!”
转眼到了集会的日子。
戚长宴作为主帅安排布防,我从旁补充提议。
战术安排上我们配合得极其默契。
一直到集会散去,我抬眸看着身旁看地图的戚长宴,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刚入军营的时期。
那时的演练训练上,我们是固定伙伴,每每有比武,一定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