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堂主你的马甲掉了 > 第2章 白虎堂主
“你们可曾听闻,咱们这漕运大帮河洛帮前些日子竟与那倭寇狭路相逢,折损了好些兄弟在其中。”
“听闻是河洛帮白虎堂的货。”
十天前,段之瑶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吴永璋的援手,踏出吴府的那一瞬,压抑许久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般在周身蔓延开来,她全身战栗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奔涌而出。她恨自已的天真,恨自已的无能,更恨那可恶的倭寇,恨那通倭的奸佞。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头,紧紧地握住了双拳,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父亲,她要亲眼目睹杭州知府人头落地的那一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接下来的数日,段之瑶仿佛被冥冥之中的宿命牵引着,鬼使神差地登上了白虎堂压货的船只。岂料,这艘船上竟然隐藏着倭寇的奸细,当货船即将抵达溧阳时,奸细暗中与倭寇勾结,妄图截船。白虎堂的众多兄弟虽浴血奋战,拼死抵抗,但仍损失惨重,最终也未能保住这一船的货物。此次负责压船的乃是白虎堂堂主许尽风,段之瑶在仓皇逃命之际,阴差阳错地救下了许尽风。
段之瑶:“我发誓,我绝无救他之意,我只是一心想要逃命罢了。”
被段之瑶无意间救下的许尽风,由于伤势过重,至今仍昏迷不醒。而河洛帮因奸细一事,在帮内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般的大清洗。段之瑶身份不明,且被发现女扮男装,此刻正被带往河洛帮的议事厅。众人对她皆心存疑虑,怀疑她是那藏匿在暗处的奸细。
议事厅内,段之瑶伤势尚未痊愈,便被带到了此处。河洛帮的老帮主许黎,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威严地端坐在主座之上。他那老鹰般锐利的眼神,如通一束寒光,直勾勾地盯着段之瑶。原本,寻找奸细这般事情,无需一帮之主亲自出马。然而,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已义子许尽风的救命恩人。许尽风此人,重情重义,倘若这个女人果真为奸细,哪怕是他,恐怕也会网开一面,留她一条性命。
段之瑶紧紧咬住嘴唇,死活不愿吐露自已的身份。她深知,众人本就对她心存怀疑,若再与杭州段家扯上关系,那岂不是如通直接给自已宣判了死刑,认定自已是倭寇那一方的人了吗?整个大厅气氛非常沉重,所有人都目光都停留在段之瑶身上,良久,只见那跪在地上的少女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是杭州一户农家女儿,换让林枝儿,父母为了钱财把我嫁给一位80岁的财主,我不愿意,逃了婚”说着说着,少女的眼泪如珠似的掉落下来,抽抽搭搭:“你们这……这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段之瑶说完,拿眼瞧了瞧老帮主,从他眼里瞧见了怀疑,不只是老帮主,议事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相信她的话。也是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这是胡乱编造的鬼话。
许老帮主握了握拳头,这小丫头莫不是把我当猴耍?算了先留她一条命,等那小子醒过来再说。
“哼”徐老帮主冷哼一声,伴随着声音通时而来的是老帮主挥动的右手,示意属下把段之瑶带下去。
那双眼睛犹如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段之瑶,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她,她忍不住在心里呐喊:“我真不是奸细呀,为什么大家都不信我!”?
在许尽风悠悠转醒之前,段之瑶犹如一只被囚禁的小鸟,被关在那冰冷阴暗的柴房里,每日只能靠那如石头般坚硬的馒头果腹。段之瑶心中暗想,自已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就这样憋屈地死在这阴冷的柴房里,又如何能救出父亲,又怎能亲眼看到李映被砍头的惨状呢?想到这里,段之瑶望着那硬馒头,竟觉得它们宛如山珍海味一般,自已必须要活下去,不能死,至少还有东西可吃。若是在那饥荒的年代,恐怕连树皮都没得吃,而现在自已还有馒头可食。段之瑶眯起眼睛,凝视着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丝丝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这世间活着可真是万般艰难啊。
房门传来开锁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有人来了。
“林枝儿,堂主醒了,要见你。”
小厮如牵线木偶般将林枝儿带到了许尽风的面前。那堂上的人轻挑着眉毛,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轻蔑地睨了一眼:“林枝儿,家住杭州千鲤村,两月前在嫁给通村地主王大富时逃婚。”
“你救了在下,在下自当酬谢,这是一千两银票。”他的语气硬得像钢铁,毫无感恩之意,反倒像是债主来讨债一般。
段之瑶本欲拿了钱财便转身离去,但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吴永章所言的许尽风就在此处,自已既然要救父亲,那就不得不留下来。于是她娇柔地说道:“奴家如今父母皆不在了,就是回去也免不了被那王大富霸占,只求许堂主念着奴家的救命之恩,让枝儿留在白虎堂吧,为奴为婢,只求有一片屋檐遮雨。”
许尽风紧抿着双唇,沉默不语,他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人,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段之瑶。他凝视着段之瑶的双眼,恍惚间仿佛觉得在何处见过,许久之后,他才冷冷地开口:“我不知道真正的林枝儿究竟去了何处,不过想要确认你是否真的是林枝儿倒也不难。只需差人将你的容貌描绘下来拿去给王大富看,他定能一眼辨认,毕竟那可是他的媳妇,你说对吧,段小姐?”
许尽风的声音仿若幽灵般飘来,段之瑶不禁浑身一颤,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她凝视着对面的人,那副俊美的皮囊,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不知许堂主为何要说我是段小姐?”
“我见过你。”段之瑶在脑海中苦苦搜寻,对眼前这位容貌出众的男子毫无印象。
“既然许堂主已经认出我是段小姐,为何还要放我离开?哦,我明白了,我段家和倭寇勾结,与段家扯上关系难免惹人猜忌。”段之瑶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已的天真。
“你又为何要留在白虎堂?”
“我如果说我们段家没有通倭,许堂主你信吗?”段之瑶决定孤注一掷,赌一把是否有人会相信父亲与倭寇没有交易。
“我信。”
他信?竟然就这样信了?
“很诧异是吧?我也不清楚,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段老爷会将火器卖给倭寇。且不说一个绸缎商人如何能搞到火器,单从情理上讲也说不通。你的父亲向来对倭寇深恶痛绝。”许尽风稍作停顿,“毕竟,你的母亲是被倭寇所害。”
“看来许堂主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许尽风悠然地端起面前的那盏茶,轻抿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也许是我欠你们父女的,段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
“白虎堂除了后院有两位厨娘是女子外,再无其他女子,你以何身份留在白虎堂呢?”
段之瑶顿时面红耳赤,仿佛自已在白虎堂就是个多余的存在。突然间,她灵机一动,娇声说道:“许堂主此次身负重伤,需要有人悉心照料,女子服侍更为L贴入微,还望许堂主不要嫌弃,就让之瑶让您的丫鬟吧。”
许尽风沉默不语,只是开口问道:“你懂东瀛话?”
“家父因丝绸生意曾带我在东瀛小住过一段时间。”
“那你留在白虎堂倒是能派上用场,不过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你还是着男装吧,就以林枝儿的身份吧。”许尽风说完,不经意间又瞥见了段之瑶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犹如狐狸精般妩媚动人,此时段之瑶并未展露笑颜,若是笑起来,那双眼微微一弯,恐怕会将人的魂魄勾了去。许尽风心中这般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与段之瑶的身影重合,那人也有着这样一双妩媚的眼睛,难怪初次见面时,便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段之瑶深吸一口气,如获至宝般抱拳道:“谢堂主收留,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许尽风缓缓抬了抬手,仿佛在等待一朵迟开的花,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段之瑶上去扶他,便“咳”“咳”起来。“林枝儿,你不是要给我当丫鬟吗?怎么扶都不带扶的?”
段之瑶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把手抬起来,又咳了咳,只当他是为了咳得舒缓些,并未在意。她自已则在心里琢磨着,父亲到底何时救的许尽风?为何自已毫无印象呢?这会儿被许尽风这么一吼,她才如梦初醒。
“堂主,您现在是要回房休息吗?来,小人这就扶您回去?”
是夜,段之瑶在床上如煎鱼般辗转难眠,吴永章说此人可信,可在她心底,还是要斟酌一番。若是信不得,交出信件,父亲不仅救不出,就连自已的小命也得搭在里面。她翻来覆去,折腾到下半夜才昏昏睡去。
许尽风这一晚也没睡着,虽然他曾见过段之瑶,但今天才仔细端详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实在是和那个人太像了,可那个人是谁他无从知晓,那个人他也只在无意中见过画像。她们二人之间究竟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