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腥臭、喧嚣。
这是头套麻袋的李昂透过麻布的缝感受到的最直观的感觉。
两个身着皮甲的侍从，一左一右押着李昂走在凛冬城地下牢房狭窄走道上。
“瞧见了嘛？小腿可真白啊！”
一个粗鄙的大汉借着阴暗的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刚刚走过的李昂。
侍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毕竟进来前是收了金大头的，怎么能让这细皮嫩肉的主受这种罪。
自然是会找一个好点的牢房，也算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大汉盯着消失在视野里的白腿，失望得擦了擦口水。
“都让让！看什么看？!!”
侍卫恶狠狠地环视所有围上来的囚徒，取下来麻袋，将李昂推了进去。
“就这个了！进去吧！”
“有什么问题记得喊狱官。”
李昂道了声谢。
李昂刚迈步进来，被脚下柔软粘哒哒的东西恶心到了。
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李昂在凛冬城没有闻到粪尿的气味，原以为这个城卫生让得多好，现在想来已然明白城里背着筐篓的小孩捡的“冰块”是什么。
只是这个天气寒冷，气味没那么重罢了，到了地下牢房温度一高，这玩意气味真上头。
特别是李昂借着微弱的光，看着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汉囚徒蹲在地上，在“软泥”里翻找到了什么，然后在身上擦了擦，闭着眼还给塞进了嘴里。
他整个人差点没吐了出来。
“为了一点蛋白质，真有必要这样？”
两世为人的李昂都没真正感受过饥饿，自然是不能懂的。
李昂嫌弃的目光，打断了壮汉库克的动作，似乎是唤起了库克消失已久的羞耻心。
“渣宰，看什么看？你也给我吃！”
刚刚还在低头寻找什么的库克，这会儿却抓了一把“软泥”，起身，抬手就打算往李昂的嘴上糊去。
周围的人鲜有关注的，毕竟就吃个泥，又不是多大的事。
早已习以为常。
若是前几日的里昂，这会儿肯定记嘴喷粪，狠狠咒骂这个壮汉。
可现在，李昂只是很自然的往前走了一步。
没有攻击到李昂的库克，就失去了重心，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库克抹了抹眼上的泥，看着李昂，眼睛里都在喷火。
走道里的声音打破了眼前的尴尬局面。
“所有人都安静，靠着门，排好队。”
两个狱卒推着载有两个大木桶的餐车，一前一后挨个给每个牢房盛起了饭。
库克见饭来了，也懒得跟这个新人计较，用手擦了擦嘴，用衣服擦了擦手，嘴里不停地吐着刚刚啃进去的泥。
“你排到最后去！”
狱卒看一个壮汉竟然记口喷粪，还喷得哪里都是，便厉声让库克去了最后排。
狱卒自然不会在乎，这个恶心的壮汉有没有喷到饭里，他只在乎有没有喷到自已衣服上。
李昂自觉地排到了后边。
“我他娘讲的是你，大个子！”
库克自知拗不过狱官，很不情愿地走到了最后。
路过一个老头的时侯，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上一眼，说上一句:
“老东西，一会儿你的东西先给我吃，我吃了你才能吃！”
李昂见此，对这个壮汉的感观更差了。
原以为，这个壮汉之前是恼羞成怒，现在看来，这个壮汉心里的恶都长出脑袋了。
库克在路过李昂的时侯也凶狠地瞪了李昂一眼。
“看什么看？一会儿你的也别吃了。”
李昂沉默着，没有回应库克任何一句话。
库克在后面打量着李昂。
白皙的脖颈，是他许久未曾看到的了。
库克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看了起来，眼神似乎也有些许的迷离，嘴角不只觉得流下来一滴粘液。
察觉到什么的库克，伸出舌头舔舐掉了那滴口水，心里暗暗计划着什么。
李昂看着囚徒们期待已久的伙食：
一碗稀的可怕小米汤，一个薄的透明的黑面包片。
一口。
只一口，李昂就把所有东西炫了个干净。
狱卒戏谑地看着库克，“对不起，没有了！”
库克一改之前的凶狠，用眼神祈求着，就差跪倒地上了，“我看到了，那明明还有。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给我点吧。”
“我可怜你？谁可怜我的狗？”
狱卒推着餐车，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一句冰冷的疑问在壮汉库克的心里荡漾。
库克一手夺过了老头库里刚泡好的食物，一饮而尽，随后一巴掌拍在了老头库里的脸上。
“都怪你这个老东西！”
转了几圈的库里撞到了边墙，晕倒在地。
“还有你！”
“他娘的，竟然吃完了！”
“看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
“让你感受感受当姑娘的滋味！”
说着壮汉库克就向李昂扑来。
所有人都退后让出来空间，看这一出好戏。
或冷漠、或好奇、或戏谑......
唯独没有怜悯。
弱肉强食的理念在这个食物匮乏的地牢似乎有了更深刻的L现。
李昂早就观察好了，侧身从木质牢笼柱子上扯下一丝手指长的木刺，抬手间就将按了定位似的木刺送进了壮汉的眼睛里。
“噗嗤！”
“啊！”
瞬间的疼痛达到了极点，手足无措的库克惨叫了起来，就连对面牢房里的人都惊动了。
这次李昂惊奇地发现，插在这个壮汉眼球上的木刺，还随着另一个眼球的转动而转动。
李昂没有给库克反应的机会，果断用手上的铁链勒上了库克的脖子，顺势将其摔倒在地。
然后李昂躬身向前，双脚蹬在了库克的背上，身L自然向后倾倒。
李昂的自重和他爆发的气力，让库克没有多少多余的挣扎，就因颈椎断裂失去了生命。
李昂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给库克留。
因为不能留、也不敢留。
周遭的人无一不在心里有说不尽的震撼，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瘦弱白净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能将一个肌肉壮汉给杀了。
还杀得如此轻松，如此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李昂保持这个动作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才松开手里的锁链。
“果然杀这个畜生可比杀哥布林难多了，可真累啊！”
李昂活动了下手腕，由衷地感慨了一下。
在他看来这种不尊老人的畜生，死得其所。
昏迷的老人库里苏醒了，看着躺在泥里一动不动的库克，瞬间情绪爆发了。
库里甚至都没有在乎他那臃肿的脸，就跑了上来，狠狠地踢了库克一脚。
“你个畜生！”
库克的声音有些凄厉。
“快起来啊！你个畜生！”
库克见库里许久不动，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