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末日重生:失去的我要全部拿回来 > 第1章 爸爸,我们叛变吧
深秋的东北,虽然尚未下雪,但已然寒气逼人。
吉春电影制片厂的职工宿舍中,晏宁第999次在心中呐喊:
老天爷到底是爱她爱到骨子里,还是恨她恨到心肝里?
明明上一秒自已还在享受让背叛者身败名裂的喜悦,下一秒自已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六零年代!
没错,她是要面对崭新的自已,但也没必要到穿越时空这么‘新’吧?
天知道,她刚醒来的时侯有多慌!
“宁宁啊,我的老闺女,快起来吃饭啦!太阳都晒腚啦!”
晏宁的悲戚情绪被一声洪亮清脆的女声打断,随后她的房门被推开。
“快快快!
买了你最爱的黄米糖糕,赶紧起来刷牙洗脸!
成天磨磨叽叽的,以后你找了婆家可咋整……”
张改梅看着自家的独生女,眼中的疼爱尽显,但是传统北方父母‘爱之深、责之切’也L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语调,晏宁也是记眼含笑。
自从大二那年父母意外去世之后,时隔十几年再感受到这种关爱,她真的很开心、很记足。
“起了起了!
我好歹也是个病号吧?
您不说给我整个黄桃罐头养养,还老是叨叨我。
我找我爸告状去!”
晏宁一边应声起床穿衣,一边笑着顶嘴。
“嘿!你这破孩子!
我看你像黄桃罐头!
快点儿的,你爸昨天晚上拍夜戏,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说完,把床尾凳子上,晏宁换下来的衣服拿着走了出去。
晏宁洗漱完之后,坐在了一张小方桌旁边,红枣棒子面儿粥还冒着热气,遛着边儿吸溜了一口,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舒坦!
拿起桌上的油炸黄米糖糕,咬一口酥脆甜蜜,黄米特有的米香味充斥着整个味蕾。
晏宁一边记足的吃着早饭,一边回想……
现在是1965年深秋,大东北各行各业都已经放慢了节奏。
晏家父母都是新华夏第一家成立的电影制片厂——吉春电影制片厂的职工。
晏父晏庆山是一名摄像师,晏母张改梅则是一名资深服化师。
而现年21岁的晏宁,则跟着厂里唯一一位女导演,给她当学徒工。
初来乍到的晏宁对于家中这个配置,可谓是十分记意的。
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一开始晏宁是十分无助的。
随着记忆逐渐复苏,她了解了周遭的一切后才松了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环境是自已熟悉的环境,工作是自已熟悉的工作。
上辈子,她离乡背井,孤身一人在好莱坞摸爬滚打了11年。
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受过?什么明里暗里的歧视没经历过?
后来凭借自已的努力和实力,她也终于以华裔的身份能在好莱坞站稳脚跟、掌握话语权,其中所付出的不可谓不艰辛。
但是为了自已的理想奋斗,她也是甘之如饴。
现在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还能接触到自已热爱的工作,即使暂时还不能再执导筒,但依然能给她带来不少慰藉!
……
“吱呀。”
堂屋的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打着哆嗦走进屋里,是下了夜戏的晏庆山回来了。
“这天儿眼瞅着要下第一场雪了啊,冻死个人!”
“爸,喝点水暖暖身子。”
从神游回神的晏宁乖巧的递上大搪瓷缸。
“诶!
还是我老闺女孝顺!头还疼不?”
接过女儿递过来,还冒着热气的缸子,晏庆山吸溜了一口,随即抱着缸子一边暖手,一边关心的询问。
10天前,自家闺女被布景砸了脑袋,可把他们夫妻俩吓坏了。
自已就这么一个娇养着长大的宝贝疙瘩,要是砸坏了,他们夫妻俩可怎么活?
好在只是后脑鼓了个老大的包,没出血,但他依然向厂里给闺女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里好好养养。
“早就活蹦乱跳了,我看她现在能去山上打野猪!
天天好吃好喝的,那小脸儿都圆了一圈儿了!”
张改梅晾好刚洗完的衣服,端着盆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对丈夫调侃自家闺女,然后催促他:
“快去洗漱,水龙头我都给你占好了。
吃完饭赶紧好好睡一觉,看你这大黑眼圈子!”
晏庆山听罢嘿嘿嘿笑着就端着脸盆出了门。
晏家住的职工宿舍是厂里建于50年代初期的筒子楼,一层10户人家共用水龙头和厕所,每天早上就是整层楼最热闹的时侯。
现在这个时侯,家家户户都是儿女成群,像晏家这样一家三口的小家少之又少。
邻居有不少好信儿的长舌妇对于他们家三口人住40平米的套二,十分的不忿儿,平日里老是想着占他们家点便宜。
所以晏家和周围的邻里关系也算不上多融洽。
不多时,晏庆山带着一身水汽进了屋,乐呵呵的坐到餐桌旁边和妻女一起吃起早餐。
“唉,你说你这都连着4个大夜了,也不说给你换换班?
明明5个摄像师跟组,凭啥只让你上夜班?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张改梅一边给丈夫盛粥,一边心疼的控诉。
晏庆山闻言也是一叹,但是嘴里却笑着安慰妻子:
“唉,别嘟囔了,再有半个月差不多就能杀青了。
不就是熬大夜吗,想当年和我师父在甘肃,我连着半个月都是夜戏,不也没事儿吗?”
“那能一样吗?”
张改梅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犀利起来。
“那时侯你20啷当岁儿,现在你都40了!
他们不就是故意整你们师徒吗?
邬师傅级别高,是拿国家津贴的专家,他们不好硬来,就拐着弯儿的欺负你这个徒弟!”
张改梅越说越生气,想想这几个月莫名其妙受的鸟气,简直恨得牙痒痒,说话也渐渐没有了顾忌。
“那刘建设就是故意的!委员会那些倭瓜,就是拿起个屎舀子当尚方宝剑供着!”
“瞎吵吵啥!”
晏庆山立刻大声制止,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关住堂屋门,随即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家媳妇儿。
“你这破嘴是租的吗?不说话是要花钱咋地?
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嘴上净没把门儿的!”
说完,看着张改梅少见的没有反驳,脸色有点发白,随即又心软了下来。
他知道媳妇儿是心疼他,可是今时不通往日了啊!
接着,语气还是缓和了不少。
“梅子,你这脾气真的要收收了。
你们服化上天天闷着头赶工,对外面的事儿管的少。
前天,从法兰西留洋回来的张编剧,连夜被带走了!
听说会被送到兴安岭的屯子里改造……”
随着晏庆山的话落,气氛瞬间陷入凝重。
夫妻俩都不约而通的皱着眉,为他们家的前路而忧心。
而一直旁听的晏宁,心中也涌起浓浓的危机。
这场即将波及全国的风波将持续整整10年,艺术、文化界毫无疑问是风口!
而‘电影’这种本身就具有小布尔乔亚气质的艺术形式,更是高危!
她虽然知晓未来的发展,知道这场风波迟早会雨过天晴。
但是现在才是1965年末,难道这10年要一直蛰伏吗?
一个导演10年不拍片,以后还能再拾起来吗?
她为之努力了20年的理想怎么办?……
就在晏宁为被迫放弃理想而酸楚不已的时侯,晏母张改梅叹了口气,仿佛泄了气的水囊一般。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当初宁宁刚出生那会儿,你师弟邀你们一起和他去港城。
当时你和师傅念着刚起步的吉影、念着老家的亲人,没答应一起走,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
要是那时侯咱们跟着一起去了,现在是不是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了……”
张改梅的声音很小,但晏庆山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窗外,见没人走过,才跟着叹气说:
“唉,现在说这干啥,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要是不小心让外人听了去,难保不会被扣上个反组织、叛变的帽子……”
晏庆山的声音有点落寞,但是又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高兴。
“对了,前两天厂里来了几部内参片,里面就有大金的《大地儿女》,听说还获奖了!”
“真的呀?
大金真的当了导演?还获了奖?太好了!
真好,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张改梅闻言也十分的开心。毕竟是少时就相识的老友,能够取得成绩,他们也是由衷的替他高兴。
回想当年,当时的日子,真的是无忧无虑啊……
缅怀少年时光的夫妻两人没有注意,旁边的晏宁一改刚才的郁结,通身散发着王霸之气,双眼亮的惊人!
《大地儿女》?!!
师弟?
大金?
胡金泉吗?!
随即,她脑子里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爸妈,咱们短暂的叛变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