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转身就看见一名戎装笔挺,容姿娇丽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墨亭中。
姜晩娴无视她们主仆二人,倩影玉立在一面坠满墨香的纱帘前。
她仔细打量上头的字迹,却不知她的静立之姿落到旁人眼中,便成了让人窒息的画面。
她身上散发出的是战场上金戈铁马、英勇无畏的气息,与身前那些黑白交织、轻盈飘动的纱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纱帘在风中轻轻摇曳,仿若一片柔软的云海,而她却似那云海中一道耀光,既坚韧又柔和。
纵是绿意觉得墨清漪是她见过顶美的女子,却也不及眼前女子的半分。
她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神,反倒墨清漪上前的举动让她回拢了心神。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犯我家王妃!”她冲到墨清漪前头,向姜晩娴吼道。
姜晩娴不为所动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
雪亮的刀刃,映射着它的锋利。
绿意见状大骇:“你……你想干嘛!”
哪知姜晩娴依旧没看她跟墨清漪一眼。
“好字。”
喃喃说罢,抬手挥匕,将面前那片纱布割断,再接住。然后她抓起那片纱帘大步走出亭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绿意等她走远才找回声音叫嚣道:“什么人啊这是,竟敢对王妃无礼!等王爷回来,定让王爷治你的罪!”
她以为姜晩娴是新来的侍卫,叉腰说完,转头就见墨清漪小脸已经血色全无,两眼一翻,纤若扶柳的身子说倒就倒。
绿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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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晩娴抓着纱帘踏进自己的院子,就见游鹿从屋里快步上来迎她。
“查到了?”姜晩娴脚步未停地问。
游鹿跟着她进屋,关上门后,才禀报道:“是。”
通过游鹿查到的消息,姜晩娴简单了解了墨清漪这个人。
墨清漪,祖籍沧州,孤女,自小随师父云游行医。
五年前来到汴京,受王府悬赏为业楚齐治腿。
一来二回下,渐渐跟业楚齐生了情愫。
业楚齐因为姜晩娴,一直未给墨清漪正式的名分,但王府上下早就视墨清漪为当家主母。
“也就是说她底子是干净的?”
良久,姜晩娴问了一句。
游鹿一直在观察姜晩娴的反应,见她终于开口,连忙回:“是。将军让查的王府收支情况,已经派人在查了,相信不出三日定会出结果。”
“恩。”姜晩娴颔首,手却未停。
其实从她一进门,游鹿就见她把那些信笺一封封地展开。
从前在军中,姜晩娴没少干这事,她早就见怪不怪,也就没问。
只是这会儿见姜晩娴一言不发地把信都拿出来,然后跟她带回来的一条写满字的纱布比对,她不由好奇地伸长脖子。
“将军,您在干嘛?”她来回瞅了瞅信和纱布上的字,“咦?这字迹怎么跟王爷一样?难道是王爷的墨宝?”
闻言,姜晩娴一下坐到凳子上,苦笑都笑不出来。
“连你都看出来了。”
游鹿发现姜晩娴神情失落,而她的手已然将一些信纸抓皱。
她再次惊大了眼。
要知道过去姜晩娴几经生死,每每重伤快要挺不住时,她都会抱着这些信熬过那些艰难的时刻。
整个军中谁不知道,他们将军有多宝贵这些信,平日连弄皱一个角都要心疼半天,而今却徒手抓皱好几封。
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