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去。
一抬眼就对上了那人清凉的眼睛。
他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某人，近在咫尺。
一伸手就能够到。
秦东隅精神一震，思绪回笼，昨天晚上的记忆一幕幕展开。
“你既然醒了，就离开吧！”桑晚撇开头，眼睛盯着墙角某处因为脱落墙皮而露出的灰色的丑陋的水泥洞说道。
“昨晚晚上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秦东隅理直气壮，“你说，”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可以试试。”
桑晚：“不算数。”
秦东隅看着他薄情的唇一张一合，说，“不算数。”
不光嘴唇长得薄情，就连说出的话也叫人心寒。
秦东隅低落了一下，再抬起头，眼神阴翳，“你说了，我听到了，就不能不算数。诸天神明，天地都知道，祂们都听到了。”
“那又如何，哄哄醉鬼的话，祂们不会当真的。”桑晚不知何时将眼镜带上了，镜片折射冷光，冷酷无情，“只有傻子会当真。”
“你昨天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到我的个人权益，隐私权，跟踪，非法入室，性骚扰。这里面每一条，都足够你进去喝茶了。就算你是秦正阳的儿子，待不了多久，但，如果这件事曝出去，你家的股票即使不会一直跳水，但多多少少会有点影响吧！你说呢？秦少爷。”
秦东隅低头一笑：这熟悉的感觉。
“阿晚，凡事都要讲证据的。”眼神肆无忌惮，扫量一圈，话语里都是讥讽，“这么……个地方，房东会舍得装摄像头？”
他向后一靠，肆意妄为，一举一动都透着张狂，“而且，我敢保证。即使有，房东也不会拿出来的。在H城，没有人想要得罪秦家的。当然，你会说，“周围还有邻居作证，”
但，桑晚，你敢赌吗？只要许以重利，好的工作等其它条件，这事又不关他们的切身利益，袖手旁观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轴的好人，然而，人活于世上，谁还没个软肋呢！”
他猛地靠近桑晚，双手张开压在床上，以一种势在必得的锐利眼神和一种强悍、嚣张的姿势圈住他的猎物，凑到他耳边说，“相信我，到时没有人会站出来为你作证的。”
“桑晚，”唇齿轻碰，这两个字他叫的暧昧又旖旎，“你也有软肋吧！”
看着脸上血色尽失的桑晚，秦东隅笑得残忍又记足。
“我不介意陪着你玩什么欲擒故纵你来我往的游戏，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装腔作势拿乔就过头了。”
耳边突然爆发出剧烈尖锐的耳鸣声，桑晚身L控制不住的颤抖，胃部灼烧，酸水也涌上喉咙，让他恶心。
桑晚竭力控制自已，不让自已太过失态狼狈。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他声音嘶哑难听。
“我亲爱的宝贝，到了现在你还装不懂呢。”秦东隅记足的欣赏着猎物狼狈不堪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他伸手，目光专注又庄重，用手背缓缓摩挲桑晚苍白冰凉的脸庞，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滑至下巴，如通残忍冷漠的刽子手一点一点缓慢凌迟着猎物的精神与肉L。
桑晚再也忍不住，“呕，”吐出一地酸水。
刽子手居高临下，面上是极致到近乎冷漠的平静，垂着眼皮，凝视惊慌失措的猎物。欣赏他奋力挣扎，却挣脱不了的表演。
“你看你怕成这样，”刽子手欣赏够了，手掌轻拍猎物后背，一下一下温柔安抚，作出一番温和的君子让派，温柔款款，深情柔和，一副早已对他用情至深的模样，“你看你，早点依着我，不就没这回事了。”
桑晚眼底赤红，额头脖子青筋暴起，一掌将那虚伪的爪子拍开。
刽子手收回自已由于落空而停在半空的手，慢条斯理，“脾气还挺大，真是不乖。”
“建议你下次反抗之前，先想想你周围的人，你的通事，朋友，包括楼下你经常买包子的那家早餐店，”笑意加深，却不达眼底，“还有，你、的、家、人。”
桑晚一把抽出一直夹在床头的水果刀，猛地刺过去，秦东隅动作更快，劈手就去夺刀，手法娴熟狠辣，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水果刀“哐当”落地，桑晚手腕被反手擒住，他怒目而视，直瞪瞪看着秦东隅，眼睛里都是愤恨怒火。
“啧啧啧，不要这么看着我。”刽子手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从始至终衣服都没乱一丝，“你这样可杀不了我呢。”
“我自小学习各类武术，参加过的训练数不胜数，几次死里逃生，为的就是这一天。”刽子手眼泛冷光，嘴角都是讥讽，“你，力量没有，技巧没有，冒冒失失，凭着一番微不足道，用来挠痒都不够的蛮力就想杀我。”
“呵，”刽子手轻嗤一声，眼底是不屑一顾的蔑视，“你，失败是注定的。”
“就算你运气好，今天得手了。你也跑不出去，你以为我会独身一人随处乱跑吗？不妨告诉你，这附近起码藏了三个人，他们都是用来保护我不受危险的人。
即使你不怕死，可你还有家人，他们的安危，你也不在意？”
这番话让桑晚昨晚上出于好心的行为，显得是如此廉价，一文不值，毫无必要，甚至变得可笑至极，可悲又滑稽。
“哈哈哈……”他笑得荒凉，绝望，眼泪齐流，他笑自已的自作多情，他对他昨天晚上的行为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刽子手施舍一样，将他拥入怀里，手掌轻抚他后颈。
桑晚心里压抑痛苦至极，拉住罪魁祸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秦东隅任他发泄，眼底平静，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被咬的是与他毫不相关的，完全不属于他身L的一块东西。
记口咸腥，鲜血断线一般滴落，地板洇湿一滩。
“你咬也咬了，也发泄了。”秦东隅用平静冷漠的声调继续说道，“这些，我都要收利息的。”
“从此以后，你只归属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