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她那日在酒吧说的话,她说最讨厌我的管教。
从前说我是她的救赎,如今不需要了就把我视作烂泥。
甚至开始大摇大摆地去当别人的英雄。
直到凌晨,许知月才悄悄回来。
带着满身寒气钻进我的怀里,撒娇道:「好冷啊,那个酒店的办公室一点都不暖和。」
「今天是我不对,明天一整天我都放下工作陪你好不好?」
她的心情不错,看来是把人哄好了吧。
我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我在给她机会解释。
她点了点头。
然后凑上前来轻轻地亲了我一下,「亲爱的程先生,晚安吧。」
我掩盖下眼底的嘲讽,「好。」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又刺痛,停顿了许久才开口,话语里却难掩苦涩,「月月,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她沉默。
甚至是开始装睡。
颤抖的睫毛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许知月在践行她给别人的承诺。
所有的期待终于变成了落空而倾斜的失望。
一夜无眠。
听着枕边人变得平缓的呼吸声,自己身上的每一片肉都如同被凌迟。
拳头慢慢握紧。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以为林宥渊早就回去了。
结果在酒店的餐厅里却和他碰上,身上穿着的竟是我妻子买的衣服。
在看见林宥渊吃的汤面里有虾的时候,许知月却率先出声跟师傅说他海鲜过敏。
连这种事情她都记得。
林宥渊惊喜地看着她,却对着我说,「我们经理对我们这些小员工可真好。」
我清楚地望见他眼底暗暗的得意和欣喜若狂。
这人甚至不要脸面地要过来和我们拼桌,点了一份鹅肝却蘸辣椒酱。
我淡淡地出声,「鹅肝不是这么吃的。」
林宥渊的动作顿住,神情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并不清楚。」
紧接着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许知月。
她便开始打圆场,「小孩嘛,随意一点也没事。」
我曾记得她说话自己最讲究法餐吃法,甚至为此特地去学习了礼仪课。
就连在家吃饭对着我都要严格要求。
现在却轻轻一笔带过。
我引以为豪的安全感被自己最爱的人轻易击碎。
见我脸色有些不好,竟然递过来一份芒果蛋糕。
许知月忘记了,我对芒果过敏。
无声的硝烟战争以我的失败宣告落幕。
随之便是他在社交媒体上公众地示爱,「姐姐连我海鲜过敏都记得,我真的好喜欢她。」
许知月只回了个爱心的表情。
像是在锲而不舍地提醒我,程洲你就只是她名字上的法定丈夫罢了。
大概除了这个身份,我在她心目中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回程路上,许知月拿着相机一直对着窗外的风景拍照。
我才发现她手上没有戴我们的婚戒。
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素白的戒指时,心里不可避免地划过悲凉。
开口问她,「月月,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她有些茫然地回头,「什么?」
而后思索起了什么,突然站起来,亲昵地坐过来靠在我身上,「程洲,你不会因为我今日帮着那个小朋友说话吃醋了吧?」
「你放心,我可是永远都向着你的。」
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已经快到家了。
见我不说话,她如往日一般故技重施地想搂着脖子亲我。
我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躲闪开了。
许知月满脸通红,难以置信的目光,同时也在等我的解释。
在她的注视下,我一字一句地开口,「对不起,我有些洁癖。」
这句话足以把她惹怒,「你是在嫌弃我吗?」
我低头讽刺一笑,「我又怎么敢啊。」
「我们离婚吧。」
许知月的神情一震,试图想拉我的手,「为、为什么?我们不是相处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