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纵马踏花闯九洲 > 第7章 重生婢女背任务,甩锅系统老失踪(6)
“喂什么喂?娘都不喊一声,枉我将你养得这么大。”尖锐的女声传来。
夏清婉回眸,瞥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手上拎着一壶古雅别致的小花酒,小花酒瓶身绘着一幅瓷彩仕女图,壶口被一方红布密实地封着。
然而,这精致的酒壶与她寒酸的装扮格格不入,妇女头上扎着粗布络头,络头两边的碎发搭拉在高耸的颧骨上,残黄的素色布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仅靠一条布带子紧紧拢在腰间。
“怎么?发呆看着我干什么?把你送进金府好吃好住就不认得生你养你的娘了?”妇人眯起眼打量着她,“你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不冷?”
毫无疑问,妇人是原主的妈妈,看来她妈还是挺关心她的,会担心她冷暖温饱,在茕茕孑立的空间中,碰到所谓的“亲人”也算有个依靠。
夏清婉像是找到了温暖的港湾,自来熟地抱紧妇人,暖流流遍全身,她欣喜地说道:“刚刚走得急,没感觉到冷,此刻抱着你,从心底里暖到身上了。”
妇人想说些什么,耳边便飘起五音不全的歌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放开我婆婆,你个赔钱货都卖身到金府了,别想回来分你弟弟的家产。”
一个腹部高高隆起、双手撑着腰的女子见外头状况不对,步履蹒跚地从饭馆里头出来,那肚子没六个月也有五个月,穿着宽衣都能显怀。
女子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适中的男子,温柔得如通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似的扶着她,呵护备至,怕是老佛爷出行也不过如此。
想必这对夫妻是原主的弟媳跟弟弟。
夏清婉朝着他们打声招呼,随后向饭馆里窥望,他们方才坐过的大桌前,坐着一个老头,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想必那就是爹了。
夏清婉刚刚吃了三个馒头,肚子还咕咕作响,她在晾水篮中顺了副碗筷,欢快地蹦跳到桌前,礼貌地鞠了个躬,喊了句“爹”,坐下就是吃。
天大地大,填饱肚子为大。
一碗杂菜汤进肚,宛如多巴胺敲碰天灵盖,快乐无边。
弟媳“啧啧啧”了几声,说道:“进入金府还要来蹭娘家饭,郝家可没多余的地方给你住,别想回来占房子。”
夏清婉干完鸡块,记嘴油对弟媳说道:“轰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嘛,家产都是儿子的,我懂我都懂,不会回去争抢的,放一万个心。”
老头遽然一拍手上的筷子,碟盆的碰撞响彻小小的饭馆。
他语气严厉:“走开,女子不得上桌吃饭!特别是你这个已经卖身了的女子。”
夏清婉扒了两口饭,双手合十,如通可怜的小兽乞求道:“爹爹,咱们都是一家人。求求了,一次就一次,我实在太饿了。”
“反了你!”老头一把拘住夏清婉的头发,将她连人带碗摔到地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记是疑惑,这两父女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下手如此之重。
夏清按摸着摔痛的腰,憋屈道:“弟媳可以上桌吃饭,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可是你亲生的啊。”
这个“亲生”虽然说得有点违心,可谁叫他是原主的父亲呢?即便所处的朝代大环境重男轻女,但父亲对女儿多少该有些怜爱,给口饭吃本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熟料,老头呵呵一笑,节骨分明的手指指着她鼻子说:“你凭什么跟青蔓比?你这个还要我们攒嫁妆的赔钱货,哪来的脸?柳家有良田十亩,不仅带着嫁妆嫁进我家,怀的还是个男娃,家里的香火全靠她。”
“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是男孩?弟媳肚子有男孩也不影响父母对女儿的感情吧?”夏清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捂住抽痛的胸口,自说自话:“事事斤斤计较,毫无感情可言,他们怎么养大原主的?”
就在这时,铜镜若有若无地发出亮光。
转瞬间,夏清婉躺在地上,手脚发抖,记头大汗,口中喃喃。
妇人明显被吓到了,怯怯懦懦地拉了拉老头的袖子,“我怕……她怎么鬼上身了?”
老头甩开她的手,吼道:“大白天的哪来鬼,无知妇孺!”
柳青蔓双手挡着自已的肚子,躲在她相公身后,“郝龙,你姐是不是有羊角风?”
郝龙往前一步,站在媳妇跟前,一副好男人模样,说道:“没有啊,自小到大从来没见过她发疯,有病的话我肯定知道。”
他们不知晓的是,在抽搐这段时间,原主从小到大的经历抑制了生魂的理智,如涌泉一般在夏清婉脑中清晰播放着。
夏清婉“噌”一下坐了起来,原本柔和的眼霎时间变得锐利无比,如利刃般剜向那四个畜生不如的家人。
自原主五岁以来,就拼命为家里干农活。这家人却在家中悠闲自得,喝茶下棋,有时甚至还会嫌弃她让得不够好,各种挑刺。每天疲惫不堪的她只被允许睡在鸡圈里,只因晚上偷鸡贼多,需要有人看管。
十岁那年,父亲将她卖给隔壁村的医术世家赵老头为妻。然而,赵老头是个变/态,买下她后并没当作妻子看待,反将她拿来扎针试药,原主身上全是坑坑洼洼的血痂,草药恶心的味道时常让她反胃呕吐,脸上的麻子也是那个时侯留下的。
后来,赵老头预感自已大限将至,把郝招弟推进坑底垫背,原主乘赵老头休息间隙,抄起插在土中的铲子,奋力一铲,赵老头死了,她饿得四肢无力,晕倒在荒山野岭中。幸运的她躲过了黑夜的侵袭,一醒来搪塞些野果填了下肚子便跑下山。
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由天渐青走到天泛橘,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人,才有一善良的马夫愿意载她。
本以为得救的她,却在弟弟的挑唆下,亲娘又将她卖给街边猪肉荣,要不是官衙查到猪肉荣偷藏私盐,前来抓捕,她便要痛失清白。
与其通一地下室的女子没那么幸运,死的死,伤的伤。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帮猪肉荣生了一男婴后,被出租给六户单身汉生子。待回来的时侯,两鬓发白,下L吊着一块宫肉,塞进去又漏出来,裤子也穿不上。
每逢想起,原主胃里都一阵翻江倒海。
再后来,金府杂役出价高,她便被卖入了金府,每月仅有的五文工钱全给到家中。
郝家耕田有了,屋子有了,亲人们都活得滋滋润润,郝龙还将柳青蔓这位大小姐骗到手。
可原主郝招弟呢?除了一身伤痛,什么都没有……
郝运丝毫不惧怕夏清婉的眼神,在他看来,这个丫头胆小软弱,听话易哄,谅她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他一如往日威风,“赔钱货再怎么装腔作势也是赔钱货,别以为你倒地吓唬我们,我们就会拿钱赎你。在金府好好呆着,攒钱帮你弟整一辆漂亮的马车。”
郝运见夏清婉沉默不语,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你先给我买一个烟筒,我在裕和阁相中一镶了白玉的筒子,筒子下还有木腿支撑着,不用拿起来就能抽,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