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城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洛离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雪景入了神。
阿珂打了盆热水放在窗前,拍了拍身上的雪。
“小姐,天凉,还是关上窗户吧!”说完将窗户关上。
洛离回过神还未转身,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和外面的雪一样的白。
也可以说是惨白。
随后,看见洛离手帕上的血迹,紧张的扶着她。
“小姐,要不还是去求求城主吧,这样下去,恐怕、、、”
“无碍,瞧把你吓得。”洛离将染血的手帕放在一边。
阿珂看着手帕,整个身L抖了抖,可是自家主子又不愿低头。
急得她都快哭了。
“小姐,您身子本来就弱,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再这样折腾下去,阿珂害怕。”
说完便着急着准备出门找大夫。
“阿珂。”洛离叫住快要离去的阿珂。
咳得更加的厉害了,阿珂担心又回到了床边。
“我无碍。”
“怎么会无碍。”阿珂将洛离扶好,拿了个枕头让她枕着。
“小姐,以前城主待你那般好,要不,您就给城主捎句话吧,他定然会让最好的大夫来为您治病。”
洛主了摇了摇头。
“都说是以前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小姐。”
洛离知道,以前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她父亲手里的兵权而已,而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洛家早已不复存在。
如果换作另外的人嫁给他,他也会这般好吧,或许还会更好。
她一直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人的,当初若不是她求着她爹威胁他娶她。
如今,他早已娶了心上人了吧。
所以,如今她的境地,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他们就算没有爱,一直这样也好。
可是后来,他变了,他带了个女人回来,一个酷似她心上的人的女人-白鸽。
都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是的,她嫉妒了,她想着只要白鸽永远消失了,司渊就又能回到她身边了。
可是,这一切不过就是她的妄想而已。
还没有待她动手,白鸽就将她约到了山边,蜀都城向来山多。
洛离眼睁睁的的看着白鸽跳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已心爱的男人奋不顾身救她。
从那以后,司渊将她禁足于后殿,再次相见也是七日后了。
那天,她哭,她闹,一场大吵,为了泄愤,她将爹爹送她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日后,她便再也没有离开后殿。
洛离看着眼前泪眼汪汪的阿珂,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这几年,你受累了。”
“不累,小姐,您好生养着,阿珂去给您煎药,我相信小姐总有一天会好的。”
说完,她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开。
洛离看着她的背影,只是浅浅一笑。
病入膏肓的人,什么药能治。
一会,药来了。
“小姐,来,喝药。”
洛离摇了摇头,勉强一笑。
“先放着吧!”
阿珂无奈的将药放在桌上。
洛离伸手掀开被子下床。
“小姐外面天寒,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这些景象,日后怕是看不到了,我的好阿珂,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说完就走了去了,阿珂无奈,拿着披风给洛离披上。
洛离站在亭子里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在手上,然后再飘入池里。
“不知道,那条红色的锦鲤还在吗?这大冬天的,池塘里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它能挨过这个冬天吗?”
洛离突然启唇。
“应该在的吧。”阿珂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今日会突然想起那条鱼。
“小姐,阿珂记得,咱们刚来时,经常拿鱼食喂它呢。”
“是啊!”洛离应了声。
她还记得中秋佳节时,她与司渊在这里赏月呢?
“你说,要是爹爹知道我如今的这般境地,会不会怪我当初的选择,会不会、、、、”她的声音,越来越浅。
阿珂闻言,抺了抺眼泪。
“小姐这是想老爷了吧,老爷那么疼你,老爷定然不会怪小姐的。”
“小姐,咱们去求求城主吧,或许城主会看在老爷的份上放了咱们。”
说到此,阿珂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流出更加的厉害,老爷,一生追随老城主,可是最后却因功高震主,而被老城主削了身份,抄了家,而那一年,老爷身心俱疲,病死在了冬天。
“放了咱们。”洛离无奈一笑。
“他不会的,不会放了咱们,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自从她刺了他一刀,被禁足在这后殿之后,她就知道,他不会原谅她,更不会放了她。
她亲闻前厅传来的嘻笑声音,那声音声声刺入她的心脏,久久不能平静。
多少个夜里,她惊醒,心结难愈,久而久之,疲痨入了骨,终究大限已至。
便这般吧。
若有来生,她只愿与司渊不复相见,生生世世。
爹爹。
阿离来见您了!
不要怪阿离、、、、可好?
兰堂阁。
司渊看着案台前的政务,久久不能平静。
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竟什么也看下去。
“城主,白姑娘让了点心送来,正在外侯着呢,是让她进来,还是、、、”
司渊皱了皱眉,拿着笔,却却久未落一笔。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
“城主,这是怎么了,是否让大夫来瞧瞧。”王旭问完便想转身去传大夫。
“无碍,不碍事。”
“那白姑娘、、、”王旭试探的问道。
司渊却并未应,依旧揉额头。
“后殿那边可好。”
王旭一愣,多年来,城主从未问起过后殿,今日是怎么了。
“夫人、、、、病还未好。”
终于,司渊将手里的政务放下。
“可有大夫瞧过。”
王旭:“前些日子有大夫瞧过,说是、、、、”
司渊眉头紧皱,不悦的看着王旭。
“说是疲痨入了骨,怕是、、、”
司渊又眸骤然紧缩,声音冷凝。
“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语毕,手不自觉的抚向胸膛处,那日的种种浮上心头,虽然刀伤已好,可不知道为何,今日竟隐隐作痛。
下一秒,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司渊本就心烦,如今被喧闹声一闹,更加的烦躁。
他不耐的起身。
白鸽看着司渊便跟了上去。
“城主,这是我今日让的点心,想着城主近日忙于政事,定然心有疲惫,所以让了点点心,还请城主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