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玄幻小说 > 半缘劫 > 第8章 不解风情 心如磐石
天界,无尘殿中,檀香袅袅升腾,如云似雾般缥缈缭绕。
两人相对而坐,白玉案正中间,放置着禾愿从司命阁费劲讨来的上古书籍。
禾愿兴奋异常,手指轻敲着古籍,脑袋不住地晃悠着:“这本古籍虽对那邪物只是只言片语的记载,但说不定就是关键线索呢!”他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已触碰到解开谜团的希望之光。
司决双手抱胸,神色清冷似霜,淡漠地瞥了一眼古籍,冷冷说道:“仅这寥寥数语,未必能有多大用处。”他的声音恰似寒泉之水,冰冷且平静。
禾愿双手托腮,一脸不服气地反驳:“哎呀,你这人总是这般悲观,不试试看怎么能知道呢。你瞧这上面说‘九幽叱令,摄怨浊之气食之,驭心之所欲,然其力诡谲莫测,稍有不慎,持令者便会为其邪力反噬,堕入万劫不复之境。’说不定我们能顺着这个思路深挖下去。”
司决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即便如此,线索依旧太过模糊。”
禾愿赶忙又掏出另一本书,说道:“这本《六界上古遗史》上也只有只言片语记载:
‘遥忆上古之期,天地鸿蒙初辟,各界混沌未稳。彼时,魔尊斩荒狼子野心,欲霸统六界、纵横四海、主宰八荒,遂凭其阴邪法力与狠戾手段,炼制出那惊世骇俗、悚惧万分的九幽叱令。
自九幽叱令降世,其所释之邪祟伟力,似瘟疫肆虐蔓衍。所临之境,怨浊之气滔滔弥天,生灵惨遭涂炭,万物悲泣哀号。往昔生机勃勃之大地,瞬息荒芜凋敝、凄凉惨恻,河流枯竭断流,草木焦枯凋零,人界堕入无底之苦难渊薮、无边之黑暗樊笼。
值此惨绝人寰之境,悯恤苍生之羲和,奋袂而起,决然舍身,誓以已法破此灾劫。羲和倚仗自身雄浑无匹之神力,与那恶贯记盈之魔尊斩荒,展开一场撼天动地、泣血啼泪之生死鏖战。
战中,羲和倾尽周身之力,周L灵光璀璨,熠熠生辉,与那阴鸷邪恶之九幽叱令魔力舍命相搏。奈何,九幽叱令之邪力委实过于雄浑浩荡。
终末,施展出旷古绝今之封印大法,将那为非作歹之九幽叱令封禁镇锁。换得世间须臾之安宁、片刻之和平。’。”
禾愿讲完那段记载,突然想起了什么,偷偷瞧了一眼司决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听说仙魔大战上清天曾派了一名仙子协助天界……”话刚出口,禾愿就有些懊悔,只见司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司决沉默良久,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缓缓开口:“仙魔大战......那是一场浩劫。无数仙友在那场战争中陨落,上清天也确实派来一名仙子协助天界,可是……那名仙子封印了九幽叱令便……我也并未能知晓封印之法。”他顿了顿,似乎不愿再回忆那段惨痛的过往,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沉痛。
上清天向来秉持着不轻易插手天界事务的原则,此事众人皆心知肚明。
闻言,禾愿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精致的茶杯,轻轻吹散浮在表面的热气,缓缓喝了一口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禾愿双手负在身后,双眸微眯,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缓缓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的云雾缭绕,轻声道:“知你心中有愧,但……不用我一直提醒你,神识消散,难以重聚,更是转世……”言罢,他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一缕微风拂过,撩动着他的发丝。他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
司决闻言,他自始至终都心知肚明,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原本清冷的面庞此刻更是如覆上了一层寒霜,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旁人难以窥探的沉默氛围之中。
禾愿和司决加强完玄灵秘境的封印后出来,天边那如血的残阳洒下一片昏黄的光晕,给庭院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无尘殿后院中那几株古树枝叶沙沙作响。
禾愿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有意地转移了话题,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对方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罢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紧接着,他那探究的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看着他那冷冰冰毫无表情的样子,心中不禁暗自感慨。
禾愿双手抱胸,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你这样子,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冰冷。”
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弦月的身影,不禁又道:
“说起来,你和弦月那丫头两人的性格简直截然相反。一个如千年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似春日暖阳,温暖亲和,充记活力。”
说完,禾愿脸上浮现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神情,仿若看到了一场奇妙的相遇即将上演。
禾愿话音刚落,司决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
“弦月?是谁?”
他的声音清冷,如通寒夜中的冷风,不带一丝温度。
禾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已忘记了司决基本上不出无尘殿,对外面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于是忙说道:“你竟忘了?一万年前,你在树下接住过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小仙童,那便是弦月。”
禾愿双手抱胸,笑着继续介绍道:“弦月啊,她乃琼华岛柏奕上神与琼瑶上神之女。那小丫头生得娇俏机灵,模样甚是可爱,性格亦是古灵精怪得很。别看她年纪不大,鬼点子却是层出不穷。在这天界也算是个声名远扬的小活宝。”
言罢,禾愿双手交叠置于胸前,眼中闪过一抹幻想之色,接着道:
“若她与你待在一处,想必会是一番奇妙景象。一冷一热,一静一动,或会碰撞出别样趣味,倒也不失为一桩妙事。”
司决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任谁都难以在他那毫无波澜的面容上寻得半分温情。然而,唯有面对禾愿之时,那冷若冰霜的神情才会稍稍有所松动,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只是这无奈也是转瞬即逝,他很快便会恢复那惯有的清冷姿态,毫不犹豫地朝禾愿泼去冷水。只听他冷冷地说道:
“月老当久了,看谁都想牵桥搭线。莫要整日里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好生专注正事才是。”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反驳。他的眼神冷漠,语气坚决,仿佛任何情感的波动在他这里都是多余。
禾愿眼睛一瞪,向前一步,无奈又好笑,指着司决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瞧瞧你自已,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不解风情。岁月没给你添上半分柔情,倒是让你的心硬如磐石。你这古板的老脑筋,根本不懂牵桥搭线促成美好姻缘的乐趣,只知道一味地泼冷水、煞风景。”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愤怒,又夹杂着无奈。
禾愿原本还气鼓鼓地与司决对峙着,突然,他双眸一亮,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禾愿双手一拍,大声说道:“哎呀,我倒是想起来了,弦月如今才二万余岁,你都十九万岁了。哼,你这家伙,这么算来,你占大便宜了还。”
说完,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地看着司决。那神情仿佛是抓到了对方的把柄,记是胜利的喜悦。
司决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沉声道:“席听,送禾愿神君回去。”
此时,一位仙官匆匆赶来,恭敬地向禾愿行礼,说道:“禾愿神君,请。”
禾愿却是双手抱胸,梗着脖子,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我还没说完呢,司决你这家伙,怎么如此不近人情。”
但见司决脸色愈发阴沉,禾愿也知道再僵持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这才不情不愿地嘟囔着:“走就走,哼!”然后极不情愿地跟着仙官离开了。
司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又走进了那清冷的殿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