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开到了医院。
裴音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医生还得继续进行缝合。
打了麻药后，那片皮肉其实已经没有知觉了。
但此时裴音却依旧能感觉到医生的动作——针线是如何穿过自己的皮肤的，清晰可见。
因为是缝合的小手术，所以他们就在急诊室中进行。
门虽然关着，但裴音的眼睛却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那里看。
而她究竟是在期待着什么……连裴音自己都不敢确定。
可直到医生缝合完毕，她都没有见到陆砚瑾。
季煜垣倒是一直在外面等着。
看见裴音出来后，他立即几步上前，“你还好么？疼不疼？”
裴音看了看他，摇头。
“那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季煜垣的这句话落下，裴音的脚步倒是一下子停住了。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来看他。
那眼神让季煜垣的心头一跳！
但他很快扬起了笑容，“怎么了？”
“你不用去处理苏韵的事情么？”裴音问她，“她现在应该被警方控制了？你……”
“不用。”
季煜垣想也不想的说道。
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明显的不耐烦。
又或者应该说是……冷漠。
这是裴音不曾在他身上看见过的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裴音看着，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她父亲会帮她处理的。”季煜垣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很快又换了另一种表情，说道。
裴音没有回答。
“不过这次她招惹的是你，陆砚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对了，他今晚怎么没有来？”
他的话说完，裴音突然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但苏韵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地行事，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季煜垣不说话了。
显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对裴音隐瞒和掩饰这件事。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该恭喜你，得偿所愿？”裴音扯了扯唇角，“只是你想要拿陆砚瑾当刀刃的计划可能会落空，你也看见了，我失踪到现在……快一个晚上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出现。”
“所以，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我。”
“或许吧，不过这样对我来说也依旧有收获。”季煜垣说道，“毕竟算是帮你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不是吗？”
裴音不说话了。
季煜垣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带着她走出医院，“走吧，我送你回去。”
裴音倒是没有拒绝。
是因为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也因为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折腾任何的事情。
她很快上了车。
季煜垣在将车子开出一段后，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季煜垣的脸色明显变了，然后他直接将车靠边停下。
他的刹车踩得不算尖锐，但裴音还是有些莫名，眼睛也很快看向了他。
“你知道陆砚瑾今晚为什么没有出现吗？”他问裴音。
看着他的脸色，裴音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声音紧绷，“为什么？”
“他现在人在警局。”季煜垣深吸口气，说道，“那边……闹出了人命，除了死者外，陆砚瑾是唯一一个在场的人。”
裴音的手立即握紧了。
然后，她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什么。
只是不等她抓住，声音已经脱口而出，“死的人是……苏韵吗？”
……
死者的确是苏韵。
——她从小区的21楼的阳台上摔了下去，当场死亡。
更重要的是，她死的时候……衣衫不整。
当时屋内除了她，只有陆砚瑾。
深夜的房子内，孤男寡女。
单是这两个条件，足以引起无数人的猜测和揣摩。
更何况陆砚瑾还是这样的身份。
不到几个小时，各种各样的推测已经飞上了新闻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