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晚上陆云拥抱了我。
「阿雨，再等一段时间……」她声音含糊。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和食指。
如今她的手光滑细腻，只余食指指甲些许变形。
那是她十六在工厂做暑假工时伤到的。
以前每年寒暑假她都要去打工，这样才能有学费和生活费。
现在她跟着顾墨倒是好了很多，人也慢慢更加舒展，变得愈发光彩照人。
所以我有什么能力给她幸福呢。
「阿雨，你是不是不喜欢顾墨？」陆云突然发问。
「怎么会。
我只是和他不熟。
」我有些僵硬。
「那就好，你不要对他有意见你知道吗？总之……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陆云严肃起来。
我点头。
没多久陆云就睡下了。
柔和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得她朦胧美好。
我就那么看着她呆坐了一晚上。
本来我打算悄悄离开的。
陆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不再需要我了。
但文静的到来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11几年未见，她更加苍老刻薄。
张嘴就是沙哑难听的声音：「你这个小杂种，你告诉陆云，我给她找了个男人，让她立马回去结婚！」我冷笑一声。
「老不死的烂货你有什么资格管她？你最好别在这里大放厥词，否则……别怪我像当年一样下狠手！」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文静停顿一瞬，笑得肆无忌惮：「有本事你来啊，你动我你也会去坐牢，你进去之后陆云还不是任我拿捏？」「说不定她还要跪下来磕头求我呢。
」语气中满是恶意。
我既愤怒又无奈。
文静就是陆云的生母，当年她为了能让陆云留下来，高考前又是给她服安眠药，又让她弟弟关了闹钟。
陆云睡梦挣扎中醒来的时候第一场考试已经开始半小时了。
她无法进入考场了。
陆云歇斯底里地大吼、哭泣，文静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哎呀，皓皓你怎么把姐姐的闹钟不小心给关了？」陆云痛苦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文静满不在意地说：「什么这么做？你弟弟不小心把你闹钟给关了，我教训教训他好了。
他一个小孩，你还要和他置气不成啊？」知道这件事后，我立马冲进去把陆云接了出来。
东拼西凑给她开了个酒店，顺利地参加了后面的考试。
幸运的是陆云成绩真的很好，哪怕缺考一科，分数也足够上好大专。
但文静死活拦着不让她去上，撕了她的录取通知书，还想藏起她的身份证，幸好我提前带走了她的那些证件。
想到这里我对文静简直充满厌恶。
「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你去通知她，让她快点回来结婚。
」说完文静得意地走了。
12文静的到来彻底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陆云也在知道文静来了后匆匆赶回来。
「怎么样？她没对你做什么事吧？」陆云语气担忧。
心里一暖，摇摇头。
「她只说给你找了人家，让你回去结婚。
」陆云松了口气，但不改神情焦躁。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有些困惑，这里离家乡算远了。
「还不是我那个继父出的主意。
」陆云咬牙冷笑，「你不用管她，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我还是狠狠打她一顿吧，这样她就老实了。
」我对文静简直恨得牙痒痒。
文静就是块滚刀肉，冷血无情，骂天骂地。
陆云突然大吼起来。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能不能别天天出去找麻烦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打了她你就会坐牢，你已经有案底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现在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你还有案底，你什么都干不了！好不容易给你找个送外卖的工作，你还收到那么多差评！你到底想干嘛！」「现在我压力已经够大了，能不能懂事一点啊！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莽撞！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吗！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长大了！」「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世界有规则、有秩序，不是靠蛮力！你到底要多久才能不让我和你阿爷失望啊！」「你知不知道你坐了牢，你的孩子、孙子都没法参公参军！这世道没有背景已经很难了，这条最稳妥的路你和你的三代子孙也走不了，知不知道普通人要怎么样才能翻身啊！」陆云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
「阿雨，人总收拾烂摊子的话也是会累的。
」这句话透出她深深的疲惫。
我有些怔愣。
原来陆云不止不需要我了，我还成了她的累赘吗？陆云眼里是深深的失望，眼底发红。
「我不需要你再做那些事。
你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换个地方。
」她拿着包离开了。
13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满面，打湿了枕头。
我是坐过三年牢的，放出来才一年多。
而之所以坐牢也和文静有关。
撕了录取通知书后，陆云仍旧坚持要读，有人告诉她没有录取通知书也能读，只要手续齐全。
陆云偷偷收集齐了东西，打算夜里逃跑。
我就按照约定在去城里的必经之路等她。
等到快天亮她也没来。
我明白是出了事。
跑去她家见她，文静拦着，说是陆云去乡里陪奶奶了。
撒谎，她约好和我一起走，怎么会说也不说就突然去看奶奶。
我只能偷偷翻墙看她。
陆云手脚都被床单绑着，露出的肌肤上全是被打的痕迹。
我心疼得想带她走，但她想读大学，我得先去把她的证件资料和钱拿走。
等我再想去找她时，文静已经死死地盯住我了。
接连两天我都没有机会进去。
而且听声音文静好像一天只给她喝一顿粥，逼着她嫁给张赖子才肯放她出来。
我着了急，打破窗户就要背上陆云跑。
陆云状态很不好，默默在我背上流泪。
出门时还是被文静和她男人拦了下来。
「小杂种，你敢！」我被迫放下陆云和她扭打起来，文静朝着陆云走去。
「我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年纪小小就勾引男人，勾得男人为你打架争欢，你是不是得意极了？」「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我就有权利决定你嫁给谁！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别想逃出我的掌控！」说着文静就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过去。
陆云脸高高肿起，嘴角有血流下，整个人似奄奄一息。
我发了狠，一下推开了文静男人，扑倒了文静。
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让我眼里看不见其他。
死死掐着文静的脖子，脑子回荡着文静的话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是陆云哭喊拍打我的手我才失神放开。
文静就那么告了我，而我也威胁她放陆云走，否则我就真的弄死她。
于是我坐了三年牢，陆云也得了自由。
判刑前，陆云一声声哀求着文静，一下下磕着头，嗑得头破血流。
但文静也没按答应她的那样给我出谅解书。
是阿爷和陆云的求情以及我刚满十八才判了三年。
14进去之后陆云每到探视时间就会来看我。
也是那时候，她嘴里开始出现顾墨的名字。
她在顾墨的帮助下重新参加高考，考上了名牌大学。
过上了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
我能看到她笑容一天天多起来，人也变得有肉起来。
而出来的日子比我想的更难熬。
没有公司愿意聘请我这样没学历没手艺还坐过牢的人。
我待在陆云这里大半年都没有工作，只能做做兼职。
送外卖的工作也是顾墨帮忙找到的。
最近确实差评多了起来，因为伤的腿还没好，而且这座城市实在太大了，就送得迟了点。
所以，我早就是陆云的累赘了吧。
我擦干了眼泪，默默收拾好东西，这次我不会再坐牢了。
因为我迟早都要死的。
就死得更有意义一点好了，让陆云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15我开始不停地借送外卖寻找合适的地点。
也刻意联系了文静，从她嘴里套了许多话出来。
她还是想把陆云嫁给张赖子，那个死了两个老婆的老男人。
因为张赖子肯出二十万彩礼。
「要我说，陆云就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说不定她早就是个破烂货了。
嫁给张赖子有什么不好。
」文静破锣嗓子里吐出的话语充满刻薄和鄙夷。
「你胡说八道什么！闭上你的狗嘴，我看你是以后不想说话了。
」我狠狠威胁道。
「哈，我有说错吗，她十五六岁那会，难道不是有男人来找她？而且你少来威胁我，你知不知道你当年进去之后，陆云是怎么过得？」「她靠男人过得。
噢那个男人你也见了吧，叫什么顾墨，那可真是个有钱人。
要我说，她肯让那人给我钱也行，我就不把嫁给张赖子了。
哼，她就是不肯。
」文静就是一条蛰伏的毒蛇，时不时就吐出浓浓的恶意，让人像闻了腐肉一样恶心。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但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
陆云长得很漂亮，十六岁那会有人看到她，非拉她玩什么cosplay，给她穿了好看的衣服还给了好几百。
那人还问她愿不愿意专门来做，说她很有潜力。
陆云拒绝了，她只想考个好大学离开文静。
但文静知道后不仅把钱抢走了，还到处宣扬陆云是个勾引人的骚货。
至于顾墨，有钱大方，温柔体贴，他和陆云在一起再好不过了。
起码能给她稳定的家，良好的物质条件。
而我只能给她带来苦难。
看我久久不说话，文静又蹦哒起来：「要不然你去说服陆云嫁给顾墨，每月给我几万块孝敬钱，我就不来烦她了。
「噢，你大概是舍不得吧？毕竟你当初那么喜欢她，你不是说云和雨天生一对，你和陆云也是天生一对吗？现在怎么又让顾墨插了进来啊？」文静用嘲讽的语气说着扎心的话。
我可不是听她嘲讽我的，直接挂了电话。
16新找的地方比原来小了很多，我和陆云做的云雨小窝模型也没有带过来。
陆云脸上满是倦色。
「先这样吧，剩下的东西过段时间再拿。
」我垂下眼，不说话。
陆云叹息一声：「抱歉，阿雨，前两天是我太生气了，说话太冲了，我不该那么说你。
但是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了，文静不值得。
」一个小盒子递到了我眼前。
图案是一朵蓝色的云和一小片蓝色的雨滴。
打开盒子，舒缓的声音响起，是陆云第一次排练节目的音乐。
我有些惊讶，她这是送我礼物吗？陆云关上了盒子。
「你生日那天我可能赶不上了，这个礼物先送给你。
之后你有空慢慢听。
」陆云声音带着一丝柔情。
「好。
」我应下。
我们的关系算是缓和了吧？正想开口留下陆云，电话声音响起，陆云接起向外走去。
「我得先走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陆云又匆匆离开了。
我看到了，来电显示是Mo。
陆云连给顾墨的备注都那么特别。
这次大概是真的没有我什么事了吧。
17出人意料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展计划，文静就消失了。
不在她租来的房子里，也不再来找陆云。
就连我多次打电话都不接。
最后像是被我烦透了，回了一句「别来烦我，以后我不会去找陆云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好事。
陆云也高兴得来和我庆祝。
我们喝了很多酒，酒精灼得我胃火烧一样疼。
半夜我疼得蜷缩在墙角，陆云不知道怎么醒了。
慌张得抱住我，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酒喝得有点多，胃有点难受。
她连忙熬了醒酒汤，灌我喝下。
轻轻拍着我的背，「你还难受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吧？」「不用。
」不能去医院，那样她就会知道我得病了。
她把我的头放在她腿上枕着，不轻不重地替我按着。
「要是难受就别挺着了，坚持不住给我说，我就带你去医院。
」眼眶一下发胀。
她怎么总是这么好。
好得我又想再多陪她一段时间了。
好想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做朋友陪她都好。
18上天好像眷顾了我一次。
有个陌生的电话一直打来，我这次终于赶上接起。
「哎呀，是陆雨先生吗？」「是。
」「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你了，上次你的报告没有拿走，你留的联系方式有一个数字看不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啊！」「你的病误诊了，你是胃癌初期，有很大概率可以治愈的啊！」巨大的喜悦让我头脑发晕。
所以我居然有可能陪陆云很久很久是吗？这实在是太好了。
喜悦让浑身都变得有劲起来。
连腿都没那么疼了。
我要多多地送外卖，攒够治疗费用！……马上就最后一单外卖了！回去就能见到陆云了。
高兴的我眼前突然出现两盏大灯。
接下来我好像高高地飞起又落下了。
视线开始模糊，陆云送的盒子跌落打开。
音乐只播放了一段，然后是陆云的声音。
「笨阿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听到这段录音，总之呢，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我们结婚吧。
我知道你肯定你又要说我不矜持了，没关系，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嘛。
「最近我看得出来你有点不开心，因为我瞒了你很多秘密，但是，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告诉你的。
偷偷告诉你，盒子下面是一对戒指噢~你要是想娶我的话，你生日那天就来给我戴上吧~」我都能想象到陆云说这话时俏皮又傲娇的神情。
原来她想和我结婚的。
可惜，好像真的来不及了。
视线被一片红色模糊。
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急救车的声音。
结局陆云熟练地打开帖子。
那是个名叫「云与雨」，打着暗恋tag的帖子。
帖子置顶了几条消息，是一年多以前写的。
【我真的很喜欢他。
虽然他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可能是个精神小伙。
但他其实人很好。
上次我偷偷告诉他我喜欢他，他说我喝多了。
然后一直闷头喝酒不说话。
】【后来我有点累趴下了，他大概以为我睡着了，悄悄说其实他也很喜欢我，但他和我不是同路人，要我好好学习有个光明的未来。
】【其实我都听见了，他大概是顾虑给不了我好的生活吧。
既然这样，那就我来给他好的生活好了，嘻嘻。
】陆云轻快地敲下几行字。
【今天我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他和我在一起了。
我买了个小房子，麻烦也解决了。
我不信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就是前两天说话有点重，但他肯定不会生我气的，我回去哄哄他就好了。
】「叮铃铃」电话响起。
「是陆云女士吗？陆雨先生出了车祸，他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就是你，现在有空来市医院吗？」陆云像是被雷击中，疯狂地赶到了医院。
「陆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陆云焦急地抓着医生询问。
医生眼里都是惋惜。
陆云看懂了，「他还活着对不对？」声音都是颤抖的。
「抱歉，我们尽力了。
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陆雨先生……已经去世了。
」陆云视角19阿雨就是个笨蛋。
我说我的姓是姥姥的姓，名字是随便起的。
他傻笑着说多好，和他多配啊。
他叫陆雨，因为是下雨天生的。
阿雨真的对我很好，初中毕业后每年都去工地打工，工地不招人就去别的地方打工，哪里赚钱就去哪里。
赚的钱还全都给我。
明明他自己也只有阿爷养他，每天过得苦巴巴。
「你用啊，阿云你脑子那么聪明，我读书就是浪费。
你听话，你去读书。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你就好好学，考个好大学。
」我忍住眼泪，拼命用功学习。
张子皓和那个女人想方设法阻拦我学习，我就夜里起来偷偷学。
考试我也故意考砸，回家就抢着干活，赚到的钱也分那女人一半。
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读书。
但我没想到那女人会故意让我错过考试。
我觉得天都塌了。
阿雨又一次帮了我，让我顺利参加了剩下的考试。
好在我考上了大专，大专也行。
20那女人简直恶毒！撕了我的通知书，还要把我绑起来，都怪我太不谨慎了。
阿雨来看我了。
我就知道他会来救我的。
我实在太饿了，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被他背着走。
没想到我们被发现了。
阿雨和他们打了起来。
那女人不停扇着我，嘴里念得什么我也听不清，耳朵翁鸣，眼前开始模糊。
等我清醒了发现阿雨死死地压住了那女人，还掐着她脖子。
阿雨眼底发红，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
那女人面色白起来，她男人也大吼她要死了，我慌了神，哭着求阿雨松了手。
阿雨不能杀人。
但阿雨还是被那女人送去坐牢了。
我第一次向她服软，她说磕满九十九个头就放阿雨一码，我做了。
但她言而无信，我恨死她了。
更恨我自己。
如果不是我这么没本事，阿雨怎么会因为我去坐牢。
21我之前联系的姐姐居然回我了。
她是之前资助过我的人，留名茉，我一直叫她茉姐姐。
老师帮我找到的这位咨询人。
她和别的咨询人都不一样，很耐心，也会回我很多消息。
我走投无路只能求她帮帮我。
我知道这很无耻，可是我没有办法了。
但她居然真的帮了我。
她带我见识了新世界。
原来不是每个男人都打老婆孩子的。
而且世上居然有法律和组织保护妇女和儿童。
她教了我好多知识。
我真的很感谢她。
原来她叫顾茉。
22我去看阿雨了。
问他什么他都说好，装作没事的样子。
但我看到了，他明明脖子那里有伤。
他肯定被人欺负了。
可他不肯说，也只让我好好学习。
我鼻头一下就有点发酸了。
我只好立马转移话题，和他说起了顾茉姐姐。
但姐姐不让我透露性别和身份，我也只能跟阿雨说有个好心的资助人叫顾茉，阿雨应该也想不到是哪两个字吧。
23在茉姐姐的帮助下，我刻苦地修完了学分，终于赶上了阿雨出来的日子能毕业。
我很高兴，我们的未来才刚开始。
时间一天天过去，阿雨变得有些压抑了。
大概是不习惯外面的世界，很多东西他都不会，我都耐心教他。
但工作才是最大的麻烦。
没人肯要一个有案底的人。
阿雨也没有什么手艺养活自己。
我很着急，但好在我要见到顾茉姐姐了，她肯定可以帮我的。
24茉姐姐不是茉姐姐。
她本名叫顾墨，是个男人。
我有些疑惑，以为被这个顾墨欺骗了。
但他和我通信的内容都对上了，还给我看了他的账号。
他的确是茉姐姐，噢，应该墨哥哥。
但他为什么要扮女人呢？原来顾墨有性别认知障碍。
他觉得自己是女人，他让我保守秘密，我答应了。
我开始在顾墨的公司实习，他真的很厉害，那么年轻却那么有能力。
25茉姐姐打算忙完项目就交给我，然后她要去做变性手术。
上次差点被人看见我给她的备注是茉姐姐，我只好改成了Mo。
我在茉姐姐手下学会了很多。
我想，等彻底忙完这个项目大概就能买房了。
26茉姐姐喜欢上了一个人，她有些苦恼。
来找我寻求意见。
「你不是和你的阿雨很好吗？青梅竹马，让人可羡慕了。
」她笑着打趣我。
我也很高兴。
眼角正好瞥见了阿雨，真好，我和阿雨还能在一起。
我刻意留了茉姐姐吃饭，因为她喜欢的人口味和我有些相似，她想和阿雨学学做饭。
说来我和茉姐姐都不怎么会做饭。
阿雨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但是阿雨好像对茉姐姐有点意见，不行，茉姐姐是我们的大恩人，我得和他谈谈。
但好像我也不能说太多，算了，等茉姐姐做完手术我就不用替她保守秘密了，到时候再和阿雨说吧。
27那女人居然又来找了我。
几年过去她也学聪明了一点，知道向警察哭诉想念我，找不到我，来骗到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可她还去找了阿雨。
我害怕极了。
我怕几年前的事情再次重现。
幸好没发生什么事情，但阿雨还想着打她。
我生气极了，也恐慌极了。
当初我和阿雨都偏居一隅，不懂什么是法律，完全法盲一个。
所以才会那么受制于那女人。
现在不一样了，茉姐姐教了我很多，我们完全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而且茉姐姐已经和我收集了那么多年她虐待我的证据，到时候我们就能断掉了，只需要等她老了每个月给三百赡养费就行了。
我好像说了很重很难听的话。
阿雨望着我，眼里全是忧伤，他好像要碎掉了。
我后悔了，可是我更怕阿雨做出冲动的决定。
那就先分开冷静一下，正好让他搬去我买的小房子适应一下吧。
28文静的事情被我和茉姐姐解决了。
茉姐姐比我想象中更厉害，更有能量。
她找了人去闹张子皓，张子皓冲动之下砸了茉姐姐的车。
那可是超贵的奔驰哎。
损失二十多万，都刑事案件了。
茉姐姐拿这个事情和那女人做了交易，可以不追究，但是她必须远离我。
否则就把张子皓送进去。
那女人不得不妥协，毕竟张子皓可是她心头宝。
真是太爽了！阿雨当时可被她整惨了呢，要是那女人也能坐牢就好了。
这样才能一报还一报。
29我特意定制了一个盒子。
前面是音乐，后面是我说的话。
不知道阿雨什么时候能发现，估计今晚就能发现了吧，他一向喜欢我送的东西。
而且这回他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正好过两天就是他生日，到时候我一定打扮得美美的，等他向我求婚。
30今天是阿雨生日。
他肯定准备好向我求婚了吧。
但为什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他出事了。
我还是不能接受阿雨就这样离开我了。
医院还给了我阿雨之前的体检报告，他居然有那么多伤，还得了胃癌。
本来今天医院通知他误诊了，是胃癌初期还能救，可为什么他会躺在这里啊？我们不应该美美的结婚，然后组建幸福的家庭吗？阿雨是救赎我的光啊。
老天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31阿雨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
我也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
好在我的云雨基金帮了很多人，等我死了，他们也会帮我记住阿雨的。
茉姐姐也成功做了手术，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真好。
我大概也快见到阿雨了吧。
他一定会等我的。
我微笑着闭上嘴。
一片光明中，我好像又看到那个少年向我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