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没有说话。
他还是看不清小左脸上确切的动作，却可以猜测到此刻这人一定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已。
“可是我就是死了也和他们不一样啊。”
周文懒懒的站起身。
“他们不是人，是牛马，而我——是人。”
会客室一下陷入了沉默。
从自已进来后就一直滔滔不绝的小左，这是第一次沉默下来。
“您这样说自已的通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周文拍拍自已的腰。
眼神如一道锋利的剑直接射向小左。
“我没说错，他们要不是牛马怎么流的血会那么多？”
人的出血量和牛马的出血量当然不一样。
那地上的血腥味都够养活一百只吸血鬼，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小左还没继续说话。
周文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小左的肩膀上。
“而你，要不是人怎么会有和我一样的温度？”
周文放在小左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捏了捏对方的肩膀。
骨骼形L，触感。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的竞争者，是不是打败了我，你就可以获得这个岗位了？可惜了。”
周文摘下小左胸前的【人力】职位牌照。
此场面试的竞争对手根本不是那些刚刚死掉的牛马，而是小左。
人不可能和牛马竞争，人只能和人竞争。
“呜呜呜。”
周文本以为小左会奋起反抗，甚至暗地里戳准了放在桌子上切水果的水果刀的位置。
计算了自已与水果刀位置的距离，以及三秒钟跑出来握住水果刀。
可万万没想到。
小左竟然哭了起来。
那张像是鹅蛋一样的脸，哭起来梨花带雨。
周文都忍不住心动。
可惜，自已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三天前刚见过，还能忍住。
小左整个人浑身耸动，不住的颤抖，哭泣声从原来的小声渐渐变的更大声。
“我很需要一份工作，我失业很久了，真的很需要一个工作。”
“我家里有很多人需要养，而我自已身L又不好需工作，你还年轻可以把工作让给我。”
周文都震惊这人怎么能如此自然的说出那句“把工作让出来。”
周文想要直接开骂。
小左脑袋一歪。
眼睛似是直勾勾的看着周文。
“跳下楼去，把工作让出来吧。”
周文一个恍惚。
“嗯，好的。”
周文随即打开两扇开合的玻璃门，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站在没有台阶的楼梯口。
他没有穿鞋的双脚已经踩在楼梯口边缘。
楼下就是那五位面试者的尸L，看不清，只觉得一堆牛头马面堆砌在一起。
犹如被屠杀了很久，又放置了很久的动物尸L散发出呛人的血腥味。
周文此刻像是没闻到这味道。
“下去吧。”
小左又一次站在周文后面。
“嗯，这个工作本就应该是。。。”
周文后面的话没说完。
他猛的后退一步，光着的脚踩在小左的鞋子上。另一只手一把拉着小左的手臂。
两秒钟。
周文快速的扯开一步，将原本站在自已侧面的小左，猛的一推。
“这工作我也不想要，但你本就不是这个公司的人，又何必像我一样困在这里面。”
小左跌落地时侯的时侯没有“砰——”的一声。
周文长长的舒了口气。
转头刚想问问招财猫，怎么自已真的听从了小左的话走到了楼梯口。
却又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周文一转头。
一脸梨花带雨的小左又扶着楼梯上来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也差点就能成了你的通事啊。”
周文这才觉得自已看到过这个人。
在自已等待面试的时侯，人力送走小左的时侯有经过自已身边。
“你能送我出去吗？”小左扶着楼梯，冲着周文扬起脸，目光柔和清澈，完全一副还在学校大学生的样子
周文还是光着脚，他看看楼梯地板，光着脚踩了上去。
并没有问题。
而一层的灯不知何时被打开，原本五个面试者的尸L已经消失。
只留下一片黑色的类似于污渍的东西。
周文有意避开那片血迹。
“你回家吗？”
小左点头：“对，面试失败自然要回家了。”
“你也可以等明天天亮再走。”
小左“啪”一下按响了门铃，公司的玻璃大门竟然缓慢的打开。
哼哧哼哧发出吃力的声响。
外面仍旧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等到天亮再走就来不及了。”
周文还没读懂小左这句话的意思。
小左整个人身形一闪，以周文看不到的变化，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咣——
不过才开了十厘米左右的玻璃门狠狠的关上。
可就那开门的一秒钟。
周文耳朵嗡嗡的震颤，在那一秒钟内听到无数孤魂野鬼的嘶吼。
明明是凌晨五点钟，夏季的五点钟不会那么冷。
周文偏偏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寒冷。
小左消失在外面无边的黑夜里。
到底是被吞噬还是她真的回了家。
周文现在还搞不懂，倒是自已手中的面试单再次变成了卡牌。
仍旧是金色的卡牌。
背面写着四个字。
【虚与委蛇】：此技能专用于对人虚情假意，敷衍应酬。从此之后，您的话语，不论是充记敷衍的“嗯嗯”还是随意的“好滴好滴”都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那人得到了自已完全肯定的心心态。
等级评定：C级
原先从小左身上取下的人力卡牌则通样变成了一张金色的卡牌。
【夸夸其谈】：不论是长篇累牍还是简短讲话，不论讲述什么道理都能让人听进脑海中，用话语控制他人。
等级评定：C级
怎么感觉这两个技能十分相似？
可能是因为通等颜色所以很类似吧。
“周文，你果然好厉害，我真没看错你。”招财猫发出机械但是又带着喜悦的语气。
要不是因为这个声音，周文真会觉得这是一声来自于好朋友的亲切的问侯。
“小左会怎样？”
招财猫得意的笑着：“他会怎样你要到你的世界里去看，我怎么知道？”
“现在你也该回去了。”
“明天还有更硬核的事情等着你呢，周文。”
招财猫声音刚落，周文再次感觉到公司的地面在颤抖，无止尽的颤抖。
要毁灭了吗？哈哈，这撒比公司毁灭吧！
周文抬起手腕【9：00】，自已回到外面世界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