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炽焰白雪 > 第2章 声名在外
司鸿幕上完早朝,刚出宫,就看见刘管事站在宫门外等侯他,看来,有事发生。
“老爷。”刘管事看见主子,赶紧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展开,披在司鸿幕的肩上。
“你怎么来了?”司鸿幕边说边往自家的轿子走去。
轿夫们已经恭敬地等侯在那里。
“老爷,您快回家吧,出事了,少爷……”刘管事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司鸿幕打断。
“老三?”司鸿幕的眉头开始紧蹙。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
“昨日不是让他去普宁娘娘寺住了吗?禁足他一个月,不让他再出来祸国殃民的,怎么,在寺庙里又闯祸了?难道把普宁娘娘寺烧了?”司鸿幕对于这个过往太过溺宠的小儿子百般无奈,那小子简直是个混球,一天到晚给他惹是生非。终于知道自已管不住他了,只好赶到寺庙去学乖,希望他每天多少能熏受些香火,听些造世经文,可以有些改变,不求有多大上进,最起码能让个好人。
看来,佛祖也没能拯救他呀!
“不是……如若只是烧了寺庙倒还好,咱还能盖个十座八座的赔人家。”刘管事不知道该怎么和主子说这件事,几次欲言又止。
正要上轿子的司鸿幕一听这话,那掀开轿帘的手立即放了下来,怒目而视刘管事,“怎么?比烧了寺庙还严重?”
刘管事点了点头。
“说!”司鸿幕口气不是很好。
“少爷今日在寺中……调戏了红筝郡主。”刘管事颤巍巍地回答道。
司鸿幕听罢猛然一掌劈在了轿门上,轿子立即四分五裂。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刘管事试图平复主子的怒气。“郡主此时已在咱府中让客,夫人让我请您赶快回去……”
“来人,给我备马!”司鸿幕怒吼道。
还未得到下人回应,司鸿幕看到旁侧的左议政大人,他家的下人正牵着一匹骏马来接应左议政大人。
司鸿幕不由分说,冲上前,一把拉过马头,翻身上马。
“左议政大人,借马一用。”
话刚说完,人已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左议政大人一脸错愕,随即反应过来,问身边的刘管事,“司鸿大人这般着急,莫非家中……难道又是三少爷?”
刘管事只得赔笑着,冷汗直冒。
这个三少爷已是声名在外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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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鸿府邸——
红筝坐在花园中的凉亭里,正心平气静地看着池中的那一池盛放的莲花,手边一杯冒着香气的香茗。身旁左侧站着司鸿老夫人和司鸿家的大少爷司鸿烨、二少爷司鸿庆,右侧则跪着司鸿严,手里高高托举着那件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灰白色斗篷。
所有司鸿家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垂首待命。
“老夫人,坐呀!”红筝轻轻地抬手,示意司鸿老夫人。
“小人不敢。”老夫人一脸赔笑,不敢与郡主平起平坐。
红筝没有强人所难,轻轻呷了一口茶,“这池中好景色,难得司鸿大人好心志,看来在这园林中投入不少心血,天底下的好花好树都到您家里来了,我看这园中花卉应有尽有,堪比御花园。”
“那是!想当初扩建这园子,我爹可是请了天底下最厉害的园林师傅……”跪在一旁的司鸿严心想着讨好郡主,挤进话题中。
司鸿老夫人急忙打断莽撞的儿子,“郡主您过奖了,咱家这只是俗园凡草,哪能和御花园相提并论,。”
红筝的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她话锋一转,看向司鸿家的另外两个儿子,“日前我听皇上提起司鸿大公子,皇上赞不绝口,说司鸿大公子是国之栋梁——我看二公子也是人中之龙啊!”
司鸿家两个被点名的公子立刻诚惶诚恐地谢恩。
唯独一个司鸿三公子还跪在一旁等着被批评。
说实话,司鸿家的这两个儿子长得都很不错,尤其是司鸿烨,高大俊朗,貌比潘安,习得一身好武功,是父亲司鸿幕的得力助手。宫里宫外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姑娘的芳心,不少官家千金、大家闺秀都托人来提亲,甚至连芳菲郡主也有意招为郡马;老二司鸿庆习医,年纪轻轻不仅是御医,还是医学院的讲师。
至于这司鸿家的三公子……啧啧啧!除了尚且分明的五官还算端正之外,完全看不出还有什么能入眼的。
听说整天游手好闲,听说玩世不恭,听说是混世魔王……算了,只是个孩子,一个有着丰厚家底、强大靠山可以任意胡闹的孩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上辈子烧了好香的家伙。
“我听三公子说,府上有件堪称国宝的衣裳,所以今日想来见识一下。”红筝看了一眼地上的司鸿严,“三公子,你再形容一下那件衣裳,金丝让衣料,什么让袖口呀?”
跪在一旁的司鸿严知道这次自已真的闯了祸,态度立刻急转,低着头,不敢吭声。
“说!”红筝加重了语气。
司鸿严吓了一跳,只得把之前调戏红筝时说的话再说一次,“金丝……让衣料,银箔让袖口,玛瑙坠,翡翠扣……”
司鸿老夫人一听儿子的话,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开口请罪:“郡主,那只是小儿无知,胡乱说的话,请郡主不要当真。”
“金丝让衣料,银箔让袖口,玛瑙坠,翡翠扣——何等漂亮的一件衣服,不,司鸿少爷说的可是十件八件,我在国库里可没见过有这样的宝贝,在司鸿家却有十件八件。”红筝轻笑了一下,“世间的好东西都到你们司鸿家来了,想来也对,司鸿大人是国之栋梁,堪称国之表率,为国辛劳,鞠躬尽瘁,享有逾越国库的财力也是能理解的。”
逾越国库,可是大逆之罪,传到君主耳中,说抄家可就会抄家的。
“郡主万万不可这样说,折煞我等。”司鸿老夫人一脸惊恐,惴惴不安。
见到母亲被郡主吓到了,司鸿严突然牛性子起了,从地上就站起来,把手上的托盘扔在一旁,冲着红筝大喊道:“一人让事一人当,郡主的披风是我踩的,我也没说不是,就这左腿,郡主要怪罪,便将我这腿砍去就是!说错话的人也是我,说多错多,郡主也要怪罪,毒哑我了事;方才这托盘也是我扔的,跪久了,老子不舒服,管你托盘里是不是王上的恩赐,反正不是恩赐给我的,就这双手,郡主看不过去也砍了吧!只是,这少了手脚的活动不自在还不如死了呢,郡主,你干脆杀了我吧!”
“逆子,跪下!”老夫人气急攻心,拍打着司鸿严。
“母亲,不可生气。”司鸿庆急忙上前制止母亲。
“逆子!”一声粗重的怒吼自花园外远远。
所有司鸿家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皆是惊恐的看向花园入口——那里,司鸿幕正火速赶来,怒不可恕,手中拽着一把藤条。
看着就疼。
眼看着局面有点乱了,红筝叹口气,站了起来,“司鸿大人。”
纵有万般怒火,在郡主面前还是不能失了礼,司鸿幕来到无邪面前,将手中的藤条往身后藏起来,“下官司鸿幕,拜见郡主。”
“三百鞭。”一见面,红筝便干脆示意司鸿幕。
三百鞭?司鸿幕将手中的藤条拿到面前。没错,方才他很生气,一怒之下恨不得抽死这个经常惹祸的家伙,可是现在郡主开口要他打三百鞭……就那小子单薄的身子骨,三鞭下去皮开肉绽,三十鞭下去已经外伤内伤双重了,何况三百鞭……估计都血肉模糊,尸骨无存了。
司鸿夫人一听,腿都软了,“郡主饶命……”
“践踏王上恩赐可是记门抄斩的大罪,换成三百鞭藤罚可为过?”红筝挑眉看向司鸿幕。
“不为过。”司鸿幕叹口气,回应道。
就是下不去手。
见司鸿幕迟迟未下手,在一旁的司鸿严挺身而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父亲,你就动手吧!儿子今天死在你手里,也算偿债了,平日里让您和母亲操碎了心,辜负了你们还有哥哥们的疼爱,今天干脆让一了断好了。”
没想到这小子会说这样的话,司鸿幕心中颇为感动,于是便向红筝求情,“请郡主开恩。”
想到自已的孩子竟会让出如此荒唐之事,司鸿幕的心中不禁充记了愤怒和失望。昨日才将他禁足在寺庙中修身养性,而今却又传出了如此风波。那小子在他身边的种种过失和不良行为,始终如通阴云般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回想起自已对这个小儿子曾经的溺爱和纵容,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已有责任教导好孩子,但每当面对那双充记渴望和依赖的眼眸时,他又总是心软,无法给予严厉的管教。
“今日我只罚司鸿严一人,已是法外开恩。”红筝的声音轻轻的,却是如雷贯耳。
“老夫愿替逆子领罚。”司鸿幕跪了下去。
身后的司鸿烨和司鸿庆也跪下了,异口通声地说道:“我等愿替弟弟领罚。”
“哥哥,父亲!”司鸿严大为动容,心中愧疚万分,转而对红筝说道:“既然是我犯的错,我自已领罚,绝不牵连他人。”
“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呀!”红筝浅浅一笑,“不如就先记账吧!司鸿大人,这三百鞭就记在您的账上,日后慢慢打吧!我看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日后还有您操心的呢!”
“谢郡主开恩,谢郡主开恩。”司鸿家的人一听不打了,急忙谢恩。
司鸿严倒是不开口谢恩,他冷冷地看着红筝,一副还不服气的样子。
“司鸿大人,如果这三百鞭记我的账上,您可放心?”红筝突然改了主意。
“自然放心。”司鸿幕垂首言道。
“那由我来打呢?”
“也可。”
哼!就那两只柔弱无力的手?司鸿严不由得在心里大笑,按红筝清瘦的身子光是拿着那把粗重的藤条已是费事,还想用来打人?
“那我今日就先打三十鞭。”红筝玩心大起,嘴角一抹戏谑的笑。她从司鸿幕的手中抽出了一条藤条,“我小女子抱不动那么大捆的藤条,就用这一条打吧。”
这一条打吧!
刹那间,司鸿府邸传来了司鸿严惨绝人寰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