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总,林婉然车祸身亡了……”
颜奕滔瞬间怔在原地。

“不可能……”颜奕滔呆滞着眼神,本能否定着。
陈益明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疑惑:“颜总?”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三环路口发生了特大车祸,死伤众多,我在里面发现了和林婉然很像的一个人,她被送上了救护车,可是出血量过多,凶多吉少……”
“出血量过多……没死,她没死!”颜奕滔呼吸沉重,“没死你胡说八道什么!?”
“快去给我好好查!!”
他这样吼着,当即准备动身前往医院。
见颜奕滔这个样子,陈益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问:“是然然出什么事了吗?”
颜奕滔已经听不清陈益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将车启动开出,却直接蹭到了花坛上。
一路上,脑海里都回荡着两个概念。
林婉然,和死亡。
从前的颜奕滔,从来没想过这二者结合的可能性。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林婉然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颜奕滔下意识地想避开,可更深层的潜意识却好像有自主意识,逼迫着他去设想更多。
想起江远的打他那一拳时的话。
林婉然已经查出了绝症……
颜奕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连林婉然生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看江远焦急的样子,是肿瘤,癌症?
她会死吗?
冷汗从额角滴落。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轮播着和林婉然重逢后的一切。
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心软过一次?
如果当时心软……甚至,就算是抱着彻底拆穿林婉然“谎言”的想法也好,只要带她去一趟医院,是不是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如果再对林婉然多一点信任……如果愿意多听林婉然的想法……
颜奕滔踉跄地赶到了医院,却得知新送来的患者里并没有林婉然的名字。
他一连又跑了好几家,无一不是得到了同一个结果。
或许是助理看错了,那根本不是林婉然。
或许林婉然只是受了点轻伤,已经出院了。
或许林婉然其实根本不在那场车祸里,现在依然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或许……
颜奕滔坐在车里,颤抖着拿起手机,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通,却没有半点林婉然的消息。
颜奕滔试着拨出林婉然和江远的号码,无一例外都打不通。
他只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同时开车回了公司,却又遇到了陈益明。
陈益明显然在等他,主动上前问:“然然还好吗?”
颜奕滔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看着他。
陈益明犹豫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涩然开口:“还望颜总保密,然然其实是我的女儿……私生女。”
“如果然然出了什么事,还请您告诉我。”
陈益明自顾自讲述一番,见颜奕滔一直不说话,只好先行离开。
留下颜奕滔一个人消化着突然而又沉重的真相。
私生女……
轻飘飘的三个字,其背负的重量却有千斤之重。
相爱三年,颜奕滔却从没有了解过林婉然的家庭。
陈益明说,林婉然为了掩藏私生女的身份,从来不让自己去找她,也从来都不愿意收他的钱……
突然想起每一次谈及家人,林婉然都只会笑一下,就马上转移话题。
而当时的自己却从未察觉过这些细节,只会故作埋怨,‘责怪’她不愿意和自己分享。
颜奕滔靠着车,滑坐在地。

颜奕滔在车边呆坐良久。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林婉然的了解少得可怜。
记忆中的林婉然,很文静,又阳光开朗,好像从来没有伤心事能近她的身。
自然而然地,颜奕滔就为她捏造出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虚无缥缈的,林婉然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