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他心疼,更怕他难受。
此刻,她终于是完整地说了出来。
鼻头一酸,眼睛一眨,眼泪又止不住地滚落。
陆屿臣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泪水微凉,滑进他掌心,却仿佛岩浆一般,一路烫到他心里,灼得他心脏发疼。
“我知道,洛洛”,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听到这话,司洛哭得更凶了。
之前积蓄的恐慌、害怕和无助此刻全都爆发出来。
她真实年纪到底也才二十出头,面对这种事,不可能不害怕。
她一哭,陆屿臣便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捧着她的小脸,一边擦泪一边哄。
搂在怀里轻拍她后背。
安抚了好一会儿,司洛发泄够了,眼泪才渐渐止住。
眼睛哭得微微有些发肿。
陆屿臣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恨不能现在就去把周晋南给千刀万剐。
“洛洛!你没事儿吧?!”病房门口忽然传来声响。
秦兰穿着白大褂,一脸紧张地跑进来。
她听同事说看到儿子抱着一个女同志来医院,一想肯定是司洛出什么事儿了,打听到病房号便赶紧过来了。
“我没事,妈。”司洛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点笑容。
秦兰一看她发红微肿的眼睛,苍白憔悴的脸蛋,心疼道:“哎,你这孩子,怎么可能没事儿,你看你脸上这伤,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你跟妈说,妈帮你出气!”
司洛摇摇头,没吭声。
陆屿臣冷声对秦兰道:“是季明舒的丈夫,周晋南打的。”
明舒的丈夫?
秦兰一脸不可置信:“他、他怎么会打洛洛?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屿臣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情况。
秦兰震惊又愤怒:“这周晋南怎么这样!太过分了!不行!我现在就去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找人处理!”
不止打人还企图强暴。
这种人渣如果利用外籍身份逃脱华国法律制裁,那简直天理难容!
陆屿臣也没拦着,周晋南是外国籍,这事儿处理起来确实棘手,光是依法办事就很难,大使馆那边肯定会交涉,只能让他爸出面才行。
秦兰回头安抚司洛:“洛洛,你放心养伤,这件事爸妈肯定会替你做主,不会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还有啊,这段时间你就别折腾书店生意了,好好在家休息。”
司洛点点头。
秦兰:“那我先去给你爸打电话。”
秦兰要走,趁这个机会,陆屿臣道:“妈,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秦兰停下脚步,回头:“什么事?”
陆屿臣:“我和洛洛打算搬出去,我已经申请了单位分房,名额应该很快能定下来。”
“搬出去?”秦兰心思还在帮司洛出气上,现在乍一听到这话,登时呆愣住。
愣了两秒,才惊讶地看着儿子和儿媳,“怎么要搬出呢?是家里住得不舒服吗?”
见两人不说话,秦兰又道:
“家里有后勤定期送菜送肉,张婶做饭,洛洛还能补身体,要是你们自己搬出去,你们又不做饭,肯定在单位吃,天天吃单位食堂那营养能跟上吗?”
“还有啊,家里得搞卫生吧,得收拾家务吧,你们两个都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呀?那家里不得乱得跟什么似的。”
秦兰是一点不想让儿子儿媳搬出去。
天天搁跟前看着多好啊,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要是大儿子搬出去,以后小儿子成家再搬出去,那家里那么大个房子,只有她跟丈夫还有张婶三个人,这心里空落落的。
秦兰的话,司洛肯定不能接。
关系再好,也是婆媳,有的话不能由她出面说。
好在陆屿臣是跟她一个战线的,开口道:“家里住的人太多,不方便。”
尤其现在发生这种事,他更是不想看到季明舒。
周晋南为什么会对司洛下手,其中肯定有季明舒的原因。
不管是报复也好还是怎么样也罢,总之,这笔账他不仅要记到周晋南头上,也要给季明舒记一笔!
家里人多不方便?
听到儿子说的搬家理由,秦兰脑海里瞬间闪过季明舒的脸,一下反应过来了。
之前儿子儿媳从来没说要搬出去,明舒来了之后就要搬。
可不就是觉得多的那个人是明舒吗?
加上明舒又住两人隔壁房间,确实有些不方便。
秦兰上前拉着司洛的手道:“洛洛,妈之前让明舒来家里住确实有些欠考虑,你们先别搬出去,回头我跟明舒商量一下,看看给她另外找一个房子。”
陆屿臣还是想跟司洛过二人世界:“妈,搬出去的事我和洛洛已经商量好了,周末我们可以回老宅。”
他退让了一步,秦兰也不好太强硬,点头道:“那等洛洛身体恢复之后再说吧,你们现在别着急搬出去。我现在去给你爸打电话。”
秦兰出去了。
司洛之前折腾一通,又大哭一场,现在完全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非常疲惫。
好困好困。
陆屿臣坐回病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
有陆屿臣在,司洛放心地闭上眼睛。
晚上。
陆耀带回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