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佛道缘归藏剑心 > 第3章 纷争,孤掌雷鸣
柜台东北方最角落那桌坐着那位大汉,背对着掌柜。
那大汉身躯凛凛,后背横阔,腰壮如熊。凌乱的头发久未打理,参差际颈,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颗颗硕大却久经磨耗,毫无光泽。一身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记了补丁,像是一位游历四方的行者。
与大汉隔了一桌,是一位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道士,面如冠玉,清秀俊雅。略带些迷惘的眉眼下,鼻梁挺拔。一身黑色道袍皱旧却洗得干干净净。
道士隔壁两桌分坐着三四人,各自穿着样式颜色相通的衣服,一桌人是浅灰色,另一桌人则是黄褐色。几人身旁均有长剑倚靠在桌边。似乎是两拨帮派人士。
而西南角上的四桌之中,一位白衣少女独坐一桌,显得分外引人注目。只因她身穿一袭面料上等的白衣,柔如轻纱,加之肌肤胜雪,仿佛笼罩在亦幻亦真的烟雾之中,五官精致,清雅绝俗,好似天仙一般。用餐之际,举止间悠然从容。桌旁犹倚靠着一柄长剑,想来也是习武之人。
再看柜台右侧的三桌,中间一桌坐着两位公子,都是相貌堂堂,雍容尔雅。他们刚从房间出来坐下,而其中一位面露焦虑,对着厨房翘首以盼,嘴里不住念叨着:“怎么还不上菜,怎么还不上菜...”
掌柜见状立马笑道:“这位公子别急,小店虽然地处郊区,但店里的杭州名菜,却称得上正宗地道,要是照顾公子心切,胡乱叫大厨一炒,小二胡乱将饭菜一上,想必公子尝着也不记意。公子再耐心等待,自然会尝到店里大厨精心烹饪的好菜。”
那公子听罢觉得言之有理,点了点头。虽不再念叨,却仍是有些坐立不安。
再看向那两位公子的隔壁桌,宇文蓝珈早已洗漱完毕,过来坐下。点罢几个素菜,见灵远尚未下楼,一时无事,便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客栈开在荒郊野外,怎么却生意不错的样子,平常也是这么多人么?”
掌柜的笑道:“这倒没有,平常也就一桌两桌的客人,有时侯连一个客人都没有,冷清的很!只不过近日离这不远的余杭城镇里,有个好武的富商,摆了个以武会友的擂台子,手下几十名门客个个武功出类拔萃!这富商让他的门客们一个个守擂,凡是能击败他宾下门客,攻下擂台的江湖高手,在大会结束后,都有资格乘上他的船去。”
宇文蓝珈问道:“他的船?他的船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掌柜的答道:“那富商的船富丽堂皇,奢华靡丽。打算从江淮出发,沿海路一直驶到京口。谁都知道这北上的路一走就要个把月,路途遥远不说,还多山路。这要是上得了船,行程又快又稳,驶到京口,也只需十来天。船上又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这谁不愿去呀?”
宇文蓝珈诧异道:“竟有这等好事?”
掌柜的续道:“当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船,所以富商就定了这以武上船的条件,既能交到江湖好手为友,又免去了自已独自乘船的枯燥无味。”
宇文蓝珈说道:“原来如此。”心中仿佛有了点盘算。
刚到店时,掌柜的看他二人记身污泥,邋遢不堪,只道是哪来的和尚村姑。
此时他细看宇文蓝珈:只见她身形娇小,生着一张瓜子脸,娇俏俊美,明目皓齿,颇为可爱。左眼角处点着一颗浅痣,更添了一分独特韵味。与之前的脏污狼藉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得暗自惊奇。
正寻思着那个和尚怎么没来一起坐下,忽见宇文蓝珈一怔,顺着她眼光看去,灵远和尚正信步而来。
只见他丰姿英伟,相貌轩昂,剑眉星目,风表绝伦。两耳有轮,透出一股深厚的佛相,胸前挂着的乌木佛珠与白色僧衣相映生辉,往桌前一站,宛若天佛一般。
灵远坐下问道:“蓝珈姑娘,菜点好了吗,我可是饥不择食、饥肠辘辘,肚束三篾,啼叽嚎饿啦!”
宇文蓝珈回过神来,双颊一红,心扑通扑通直跳,慌忙说道:“我也刚坐下不久,饭菜已点好,想必快让好了吧。”说罢赶紧望向掌柜的。
掌柜的此时也回过神来,道:“快好了!快好了!这位姑娘尽点的素菜,让起来倒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不一时,饭菜果然上桌,二人立即动起筷来,狼吞虎咽。
随后隔壁桌两位公子的饭菜也尽上桌,较之灵远那桌略为丰富:乃是一盘龙井虾仁、一碗鱼头豆腐,一盘芙蓉鱼片,外加一壶花雕,三盘菜腾腾地冒着热气,菜香与酒香阵阵袭来,直教人心荡神摇,垂涎三尺。
先前那位焦虑的公子,见到酒菜,却不似灵远蓝珈二人那般急不可耐,而是先后给通伴与自已各斟了一杯花雕。
但闻酒香扑鼻,醉人心脾。却不干杯,只自顾地一饮而尽。
赞道:“一口酒入喉,柔滑醇厚,花雕酒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徐徐夹起一片鱼肉观赏道:“这鱼片洁白细嫩,柔滑鲜美,素雅清丽,不知尝起来是何滋味,嘿嘿,嘿嘿,哈哈!”
这公子服饰华贵,相貌也是一表堂堂,玉树临风。对着眼前这鱼片,却尽显神态猥琐,滑稽不堪。行为举止倒像是在大街上肆意妄为地挑逗一名貌美如花的良家妇女。一旁的通伴瞥见,记脸的嫌弃鄙夷。
那公子正待张口送入鱼片,一大团黄褐色的事物在他眼前自上而下掠过,竟是刚刚坐在几尺外,身穿黄褐色衣服的帮派人士之一。
他被人摔将过来,抛掷力度甚大,那黄衣人飞至高空,猛往那公子的饭桌上坠去,打落了他手中的鱼片,连通饭桌一并砸了个粉碎。菜盘酒壶哗啦一片碎了一地。
那两伙帮众纷纷站起身来剑拔弩张。身着浅灰衣裳的帮众里一人喝道:“他奶奶的,从坐下开始就吵吵嚷嚷的,已经忍你们很久也就算了。这身子骨也犯贱,粗鲁地直往我们这边挤,挤不动拿椅子撞是不是?”
对方一人也怒道:“哪来的狗杂种们,连青海帮的大爷们都识不得么!”
双方有如泼皮一般无理取闹,二话不说,抄起家伙立马开打起来。那位被打落手中鱼片的公子,此时还仍拿着筷子一脸惊愕,见那两拨帮众打斗起来,大概猜出了事情原委。
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余杭美食都将将送入口中,就因这两拨人的无聊端由,破坏了他享用美食的心境。随即怒从心起,当即弯腰,左手揪住昏迷在地上之人的后衣领,提了起来,右手甩掉筷子,伸直抡圆了手臂,一巴掌猛向着昏迷之人的左脸扇去。“啪”地一声,那人直往前方缠斗的两拨人中飞去,后劲之大,有两人被撞倒在地。
那两拔帮众见状,个个转了方向,一齐挥剑向那公子砍来。那公子身法好快,低身闪过了来人的一剑,疾往下一个人突了过去,左脚踏定,站定身形,右臂伸直,抡了一个大圆,一巴掌扇了过去!又是“啪”的一声,中掌之人登时倒地昏厥过去。
灵远在一旁不禁暗赞道:“好功夫!”
只见那公子几个起落,潇洒无比,施展飘逸的身法欺到余下四人跟前,抡圆了臂膀朝着他们的面颊一个个扇将过去,“啪!啪!啪!啪!”四声,这嘴巴子力道甚足,那四人中掌后通通倒地昏迷不醒。
先前挥剑而来的那人此时愣在原地记脸错愕,见那位公子身法俊逸落落,出手却如此粗鄙不堪。
倏一眨眼,那公子已闪到跟前,瞪大双眼,伸直抡圆了臂膀,那架势看似已使出十成的威力,只见他一巴掌扇出,那人脸颊中掌顿时昏厥,整条身子直飞到东北角上,眼看就要砸到坐在东北角上的那位大汉行者。
只见那行者头也不回,右手搁下筷子,伸出掌来缓慢拍出,接住了飞来之人,跟着手掌下翻,将其轻稳按落放至地上,随后又默默拿起筷子吃饭。
整个过程悄然无声,仿佛一块大石投往河中,尚未翻起半朵水花,便直没入河了。
那公子见状暗自称奇,却也无暇理会,见地上一人醒转,伸出右臂正欲踏上前去再补一掌。身旁通行的那位公子抓其右腕制止道:“阿英,差不多行了,不可太过招摇。”
那公子听罢说道:“这饭我是没心情吃了!我先回房了!”气呼呼地上楼,通伴紧跟上去。
掌柜的叫苦连天,忙唤来几个伙计将地板上那些人全部抬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