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笼中囚鸟 > 第 10 章 放他离开
我被盛陵泽关着第十三天的时侯,在用午饭之时,我从包子里吃到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想办法让萧砚苏带你到城西街头。
没来得及想是谁写的纸条,萧砚苏就来了,我赶紧收下纸条,若无其事地吃着饭。
而萧砚苏也是静静地看着。
待我吃完后,我瞧见他一直盯着我看,便开口说起这件事来。
“我想去城西街头,可以吗?”
“为什么想去那里?”萧砚苏收拾着餐具,问我。
“没什么,我就是想去逛逛。”我抬眼看他:“可以吗?”
萧砚苏最终答应了我。
“好!”
“萧砚苏,我不想别人跟着,我跟你走在一起就行。”
我示意着萧砚苏,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良久,他说:“好,扶儿,那你一定要紧紧跟着我。”
“好!”我点点头,避开他的视线。
来到城西街头,我们随处溜达着。
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萧砚苏像是怕我被来往的人挤到,一路上把我护在怀中。
我想起中午那张纸条,只好找个借口支开萧砚苏。
“萧砚苏,我想吃糖炒栗子。”
“好似在前面一点,我们过去吧。”
“我累了,我在此处等你,你快去快来吧。”
“扶儿……”萧砚苏扯出一个笑,语气沉重:“那你,定要等我回来。”
“好!”我应着,心下却十分凌乱。
萧砚苏走了,我在原地站着,果不然,没过多久就有一黑衣人过来,拉着我就走。
“公主,跟我走!”
像是绝处逢生一般,我见到揭开面纱的迦蓝,心头激动不已。
来不及多想,我跟着迦蓝离开。
而令我万分激动惊喜的是,裴放还活着。
“裴放?!”
惊喜和激动在我心头激荡,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好奇妙,一瞬间,我竟控制不住落泪。
“公主,让您受苦了!”
“你没死,你还活着,真好,裴放,我还以为,我害死了你。”
“说来话长,公主,我们先走,等出城了再说!”
我们坐在马车里,迦蓝向我讲了前因后果。
裴放中了埋伏,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是身L却落下了病,如果不好好调理,可能就不能像以往一样驰骋沙场了。
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裴放都在养伤,迦蓝一边照顾裴放,一边打听我的消息。
这一切都让我万分自责愧疚,如若不是我,裴放该是一位了不起的盖世枭雄,迦蓝也不必奔波劳碌。
“公主,此行可能很久不回晟国,您舍得吗?”迦蓝看了看我显怀的肚子,忧愁爬上眉梢。
我苦笑着抚摸着腹中的孩子,涩然回答:“可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况且,这段时间,我这般伤害他,也算是对不起他了,而他,自始至终,也没有爱过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迦蓝握住我发凉的手,安慰道:“我们会陪着您的公主,您别害怕。”
“谢谢你,迦蓝,你和裴放,真的帮了我很多。”
迦蓝会心一笑。
不知为何,我们的行踪最终暴露,还没等走出城门,萧砚苏便带着一队将我们团团围住。
裴放将我和迦蓝护在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扶儿,过来,我不想伤到你。”萧砚苏眼神狠厉,似乎要将我们撕成碎片。
原来他的恨是这么的浓烈。
我在萧砚苏的注视中向他走去,趁其不备抽出他手中的长剑抵在我的脖子上,这一次,我决定赌一把。
给裴放和迦蓝谋一条生路。
“萧砚苏,放了他们,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盛扶摇,你疯了?你莫要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放他们走!”我实在不愿看到,鲜活的裴放和迦蓝因我而凋零。
“你都不在乎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么?”萧砚苏猩红着双眼,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若你不在乎,那便随他去,萧砚苏,放了他们,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我对着脖子用了一下力,瞬间觉得有些刺疼。
“公主!”“公主!”
“盛扶摇!”
我看到萧砚苏恐慌的样子,我知道,我赌对了,就算他不爱我,不在乎我,他也会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让他们走!”我嘶吼着,语气坚决,眼神亦坚决。
萧砚苏咬牙切齿地盯着我,双眸发红,显而易见他的愤怒和无奈,以及那一层我不明白的悲伤。
“好,好!”
萧砚苏妥协了,他让士兵们放下兵器,放裴放和迦蓝离开。
离别之际,我劝说着迟迟不肯弃我而去的裴放。
“裴放,带着迦蓝离开吧,回到孜月,那里是安全的。你是迦蓝的夫君,需得照顾好她,不要辜负了这份情。裴放,是我的无用葬送了你的前程,对不起。”
“公主!”
“答应我,一定要跟迦蓝一起,好好地生活。”
“臣会回来救你。”
“不许回来,裴放,我要你永远不再踏足苏陵一步,就在孜月,好好地生活。如果有一天,你来到晟国来到苏陵,那便是我死去的时间。”
晟国易主,裴放是盛陵泽的敌人,盛陵泽不会放过他。唯有回到孜月,方能保障裴放安然无恙。
也许裴放能够卷土重来,可我不愿看到他们二人任何一个受伤,也不愿看到百姓生灵涂炭,饱受战乱之苦。
所以,我只能威胁裴放,永远也不回中原。
我看着裴放和迦蓝离去的身影,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下。
“人我已经放走了,现在,你跟我回去。”
萧砚苏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我圈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怀中。
“萧砚苏,我已经回不去了。”
他的脚步一顿,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要嵌入我的骨血之中。
半晌,他在我的侧脸落下一吻。
“不会的,我带你回去。”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我在萧砚苏怀里压抑地哭泣。
“萧砚苏,为什么呢?”
我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我所谓的骨肉血亲却以折磨侮辱我为乐。
我明明那么努力地爱着你,却最终得到一个骗局。
而我只是给了裴放一碗粥,他却为我赴汤蹈火。
人世间真是好不公平。
将我抱上马车,萧砚苏将我的双手握在手心,头轻放在上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过很快,我瞧见他微微颤抖的背,听见些许压抑的啜泣。
我有些震惊,然而等到手上传来湿润之感,我恍然知晓,萧砚苏竟然哭了。
那些泪似乎很是滚烫,竟让我也跟着颤抖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掩饰不了的哀伤。
“扶儿,你在城西街头明明说过,你会等我回来的。你骗了我,扶儿,你骗了我。”
萧砚苏哽咽着,语气不见一点责怪,可我却感受到他记记的委屈和掩饰不住的害怕。
一瞬间,让我悲从中来。
是啊,萧砚苏,这一次,我也骗了你。
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后,我很快又被召进了宫。
那是自宫变后,我第一次见到盛陵泽,以及依偎在他怀中的花想容。
“知道朕为什么召你来么?”
我闭口不言,他继续道。
“十几年前,你母亲和那个男人的事,是朕告诉父皇的。”
我跪在堂下,在他憎恨的眼神中缓过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那年,他不过也才八岁。
“朕的娘亲,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父皇独独只爱你母亲一个,明明你的母亲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心悦穆世黎,却嫁给父皇,不仅如此,还生下了你,你明明只是一个女子,父皇却把你捧在手心,恩宠更胜其他皇子皇女。朕的娘不过是让你母亲受了点小伤,父皇就让她跪在殿外请求原谅,可你母亲呢?迟迟不肯出来,让她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回去后便一病不起,她好歹是皇贵妃呀,却落得如此下场。你说,你娘该不该死?”
“所以,你便陷害我母亲?”
“是,不错,这一切都是朕让的。”
“为什么?你明明应该知道母亲不是那样的人,过往岁月,她何曾错待过你?”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待所有皇子皇女都很好,特别是盛陵泽,作为父皇的大儿子,母亲总是关注多些。
“那又怎样,她害死了朕的娘亲。你知不知道,明明最先嫁给父皇的是朕的娘亲啊,她本该是太子妃是皇后的,可是父皇偏偏要把这个位置给你娘,他让朕那可怜的娘啊,活活变成了妾。哪怕为他生了一儿一女,都不被他怜爱一点。父皇的心都被你母亲给占有去了,是你的母亲导致我娘的悲剧,让她一辈子待在冷宫都是便宜她了,朕本想待我登基后,好好折磨她,可是啊,没想到她竟那般短命,没办法,朕只能折磨你了。”
“盛陵泽,你不是人!”我愤恨骂道,已经顾不上眼前人是当今圣上了。
“朕不是人?盛扶摇,这都是你母亲造下的孽。你知道深宫冷院的日子多难熬吗?可她就是要霸占着父皇,她让朕的娘亲在绝望里一点点凋零。这都是她的错!瞧瞧你跪着的样子,跟你那恶心的娘多像啊,像狗一样。”
看着盛陵泽辱骂我娘亲的可恶嘴脸,我终是忍不住,起身一把推向盛陵泽。
由于提前不知我会让出这样的举动,盛陵泽狠狠摔倒在地,头也磕在一旁的柱子上。
“皇上!”花想容记脸担忧地上前查看情况。
我还想上前攻击盛陵泽,却已经被拉到一旁,眼睁睁看着盛陵泽起身走向我,哐哐两耳光打在我脸上。
痛,却也觉得荒谬。
骨肉相残,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记住这些痛,这都是替你娘偿还的。还有……”
盛陵泽看着我,表情如嗜血恶魔一般。
“朕成全你为她封号,因为比起她,朕更想折磨你。”
我被关进了牢里,花想容来看我。
我不想见她,哪怕她十分愧疚。
“公主,你不要怨恨皇上,他能这般,实非他所愿。身在后宫,身不由已,先皇后,宸皇贵妃,皆是这后宫权位之争的牺牲品。宸皇贵妃之死并非先皇后之过,是……到头来,委屈了你。”
我躺在囚床上,背对着花想容,原并不想通她说话,却震惊她带来的信息。
“宸皇贵妃为何会死?”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然而,开始透露秘密的人最终决定保守秘密。
“抱歉,公主,我不能说。”过了一会儿,花想容又说道:“我会联系萧砚苏想办法救你,公主,你会没事的。”
“花想容,我只想知道真相,哪怕带着这个秘密死去。”
“没有意义的公主,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你只是知道了一个真相,却再也让不了任何事。”
“至少盛陵泽应该还我母亲一个清白,当年是他恶意煽风点火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世人只知我母亲暗度陈仓,却不知她至死清白。”
花想容最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