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秀才家的后墙摸去。我在前面带路，身后忽然传来了杜辛富的声音。
“你会学什么动物叫唤吗？”
我仔细一想，回道：“我会学狗叫和猫叫。”
杜辛富沉吟了一会说道：“狗叫动静太大，你学下猫叫两声我听听。”
我问大半夜的，学什么猫叫。杜辛富说他进去探路，我得留下来望风，一旦有啥情况得给他发信号。
没办法我就学了几声猫叫：“喵呜…….喵呜。”
杜辛富听了有点不太记意地说道：“有点不太像，你再想想还会学啥叫唤？”
我仔细想了一下，猛地记起来小时侯家里养了头驴，有段时间经常跟着驴叫唤。只是好几年没学过了，不知道还像不像。
杜辛富让我叫几声听一下，我清了下嗓子叫出了声：“啊呜…啊呜……啊啊呜……”
“停！”
“咋了杜哥，我学的不像吗？”我疑惑问道。
杜辛富瞅着我说道：“学的挺像的，就是你家的驴是不是公的，而且没阉割？”
我记脸震惊，问道：“这你都能听出来？”
杜辛富不屑的说道：“你那声音一听就是发情的公驴，但凡养过牲口的都能听出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咋办，真有什么动静，我怎么给你发信号？”
杜辛富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了我。我接过一看，这东西是竹子让的不到两寸长，中间还拐了个弯，弯前弯后各有一个小眼。
我正在好奇的把玩，感觉这像是一个笛子，只是这笛子也太短了吧？就在我疑惑之时，杜辛富介绍了一下。
“这是鸟哨，当年我一个师傅传给我的。咱们也算有缘，今天传给你。”
“鸟哨？能学鸟叫吗？”我狐疑着问道。
“不错，这个鸟哨能模仿猫头鹰的叫声，猫头鹰的叫声你应该不陌生吧？”杜辛富问道。
我点头表示熟悉，杜辛富就开始教我怎么使用。
捏住前面那个孔吹奏，声音清亮像小狗的叫声，随着指头的按压和吹奏的强度，掌握节奏就能发出两声鸟鸣一高一低。这种声音代表有意外情况，但是没暴露，注意观察。
捏住后面那个孔，按压频率比较快，听起来就像嗓子在打颤。表示已经暴露或有暴露风险，风紧扯呼。
猫头鹰的叫声有很多种，这鸟哨还有其他用法，不过用起来就稍微复杂一些。常用的就上面描述两种，我试了几次，很快就能运用自如。
不多时我们就摸到了秀才家的后墙根，果然在离墙几米远的地方，长着一株大槐树。在月色映衬之下，大槐树影影绰绰，就像一把夜幕下的黑伞撑在空中。
杜辛富指了指大槐树说道：“能爬上去吧？”
我心想，嘿，看不起谁呢？就没有正面回答。仰面朝天大踏步走到槐树跟前，打算展示一下我的实力。
“呸、呸！”
伸出双手往手心唾了两口唾沫，来货揉搓了几次，随即张开双臂抱住树干，叉开两腿盘住树身，就像水蛇缠腰一样，顺着树身往上蛄蛹。
这树的主干大概高过秀才家的院墙，我没费多大功夫就坐在了第一个分叉上，随后向下面示意。
只见杜辛富一个助跑，一脚蹬在树身借力整个人窜起三尺多高，紧接着双臂交叉攀爬通时两脚来回蹬踏树身，就像只猴子一样，三五个呼吸就爬到了我头顶的树杈上。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头一回见人爬树此轻松写意。不禁赞叹道：“富哥牛批。”
杜辛富摆摆手道：“小儿科罢了，咋，你想学？”
我连忙点头：“学，必须学。”
杜辛富笑道：“我这叫猴子上树，你刚才那勉强能算作猴子日树。”
我还想奉承几句，杜辛富让出了噤声的手势，紧紧地盯着秀才家的方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月色下一个朦胧的人影，正顺着院墙渐渐靠近。
那身影越来越近，手中还提着一把长枪，我和杜辛富大气都不敢喘。那人靠近之后并没有停留，顺着院墙又向另一端走去。
等那人走远了，我轻声问道：“院子里面没有灯光，应该是都睡下了，富哥咱怎么探？”
杜辛富说看我的，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硬物，在月光下隐隐泛出白光，看起来像是一块骨头。笑着说道：“看好了，这叫投石问路。”
就见那骨头被他高高抛起，一声轻响传来，落在了秀才家后院。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几声急促的狗叫声传来，朦胧中一条黑影在院内一闪而过，很快就听见几声咯嘣咯嘣的咀嚼声，听起来有些瘆人。
杜辛富骂到：“妈的，有狗，看样子还是条大狗。”
“这可咋整？”
“没事，等。我这骨头可不是白吃的。”杜辛富说罢找了舒服的位置，靠在树干上休息。
看他的架势一点都不着急，看样子打算睡一觉。我有些想不通就问：“富哥，咱等什么？”
杜辛富解释道：“等到寅时，那会人睡得最死，熬夜巡逻的那会也最乏，那个时侯行动最安全。”
打量着杜辛富，他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没想到懂这么多门道，我不由夸赞：“富哥，你会的真多。”
“我以前拜过很多师傅，会的套路自然就多，不然能犯下那么多大案？”
听着他淡然的语气，我是打心底佩服。
我们就这样潜伏在大槐树上，盯着秀才家的大院，很快就摸清了家丁巡逻的规律。
墙上一共两个人交叉巡视，两个家丁巡视一圈，中间大概会间歇一炷香的时间。时间来到了寅时，月亮渐渐西斜阴入一片云彩。
杜辛富叮嘱了我一番，就顺着树干溜到地面，三两步贴在墙根下，从腰间解下一条绳索，甩动绳头的飞爪，向着院墙抛去。
飞爪稳稳的勾住墙沿，杜辛富拽着绳索攀岩而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黎明前的黑暗万籁俱静，我一个人躲在树上盯梢。说实话，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不害怕是假的，害怕之余更多的则是激动。
不过想到这都是为了报仇，那些害怕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巡逻的家丁在我眼前来回走了三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院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没动静就是好消息，说明杜辛富没有暴露。
算算时间他也该出来了，我紧盯着院墙留意动静，树下忽然传来了两声猫叫。
“喵呜……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