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桌上放着一封信。
是我的身契和籍契。
却不见宋亦辞的身影。
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拿到手的。
但以沈卿时的性子,必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我将两张单子烧毁,燃烧着的火焰,代表着从此之后,我就是自由身了。
婚丧嫁娶,再也和旁人无关了。
我坐在廊下,等着宋亦辞回来。
身边的下人却突然都不见了踪影。
我站起身寻找,却看见角门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渐渐靠近,我不住地往后退。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
沈卿时走得很快,我还未来得及关门,就被他追了上来。
趁机钻进屋,反手扣上了门。
「我来给你送礼。」
我想要推开他禁锢着的我的手。
却被他反握得更紧。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幅画。
他慢悠悠地打开来,上面画的赫然是不着寸缕的身影。
「你瞧瞧,孤的画技是不是出神入化?你左胸上的这颗痣……」
「啪!」
未等他说完,我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无耻,你给我滚!」
沈卿时被打得偏过了头,好一会儿才转过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
「如今攀上了个高枝,就不记得从前是如何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了。」
「柳怀夕,你不管去哪儿,都会有人知道,你是我东宫出去的贱婢。」
「你要不要猜猜看,他娶了你,世人会怎么议论?」
我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将那幅画抢过来撕了个粉碎。
他也不反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撕吧!东宫里多得是。」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样令人恶心。
「怀夕,听话,回来我身边,只要你回来,过往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孤会给你名分,你想要什么名分我都能给你,良娣?还是侧妃?」
「你和他走,也是为了气我吧?嗯?」
我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抬手箍紧我的脖子。
「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尖锐,眼中的情绪跳动得很厉害。
「你这张嘴,不是一向很会求饶吗?说话啊!不记得以前是如何在我身下求饶的了吗?」
「不记得了没关系,孤现在就帮你想起来。」
说完就开始解我的衣带。
「阿辞说得没错,你在害怕,你是个胆小鬼。」
沈卿时的手一顿,抬眼看着我。
「你斗不过我阿娘,也不敢忤逆生父,你贵为太子,可你依旧要对苏侧妃的父亲卑躬屈膝,因为只有他能帮你。」
「你只敢将怨气发泄到我身上。」
「沈卿时,你真没种。」
男人的眼神由震惊转为阴沉,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松开手,一边笑一边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他才好像找到了支撑一样,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
「你懂什么?孤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穿好衣服,走到他跟前,高大的男人此刻竟比我还矮了半截。
「你身上中的毒只有我有解药,不跟我回去,你必死无疑。」
他仍旧不肯死心。
我静静绕过他打开了门。
外面天色已晚,远远地看见宋亦辞从院门进来。
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殿下,请回吧。」
「以后,无论生死,你我不必再见。」
一袭白衣,身材修长的男人踏着月色而来。
微风卷起的衣角疯狂占有我的思绪。
他们在我脑中激烈地叫嚣着。
我不知道宋亦辞是为什么喜欢我,也不知道他会喜欢我多久。
我只想拥有此刻。
就这一刻。
我恍恍惚惚确定,我可能会死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