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五年,计划跟秦瑶求婚那晚。
她忙着陪她醉酒的前男友陆明,根本没来。
她记得陆明的所有喜好,却连我父亲的祭日都记不清。
甚至哄我和好,送的都是陆明最爱的手链。
当我收拾好情绪决定成全他们的时候,她又以性命威胁我不准分手:
“我不能没有你祁年,你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可是爱这种东西。
一旦收回来,就回不去了……
我盯着手里的咖啡,它在这个角度能映出这个城市的露天海景,华丽又暧昧。
桌上的牛排已经凉了,中间的心形冰激凌蛋糕融化得面目全非,不停地向下滴着的奶油。
仿佛在嘲笑我不敢哭。
我习惯性地将牛排切好,端给对面,才想起秦瑶根本没有来。
我自嘲地吃了一口,果然还是楼下的羊蝎子更适合我。
拿起叉子快速地在蛋糕里翻找,叉出一枚戒指,擦了擦,放回口袋,起身走了出去。
这家店是我提前两个月才订到的,鲜花、牛排、烛光、求婚戒指,还跟同事调了班。
今天是我跟秦瑶恋爱五周年纪念日。
中午她还在微信里提醒我今天的约会,是这周我们唯一的沟通。
曾经,无论手术多忙,空挡我都要粘着她给她发信息。
同事都笑我,陈医生为了给女朋友报备,手都要被刷烂了。
离约定时间过了四个小时,她没有来。
如果是一年前,我恐怕这会儿已经将她手机打爆,甚至要去警局报警寻人了吧。
我扯出个难看的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她的爽约,习惯了她对我没交代,习惯了不追问她的行踪。
追问有什么用呢?
无非就是陆明突发各种各样需要她陪伴的情况,他们是发小,陪他是她的责任。
那对我的责任呢?
本来想走回家,吹吹夜风,一抬头,又走回了医院。
我竟然除了医院,没什么能去的地方。
相恋五年,除了工作,秦瑶占了我人生余下的全部。
当年为了秦瑶,我留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这几年,是我把自己整个人和全部感情穿上线,递到她手里。
把自己变成一个木偶,任由她拉扯。
我从未想过有天我们会分开。
哪怕是半月前,她佯称出差,其实是与陆明单独旅行。
她将我拉进黑名单,我找不到她,疯了一样连夜赶了过去。
看到的是陆明将自己咬了一口的小笼包递给她。
这是我们最长的一次冷战。
现在回想,太累了……
刚换上白大褂,急诊要求会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陈医生,患者酒后跟妻子发生争执,导致车祸,现在左胳膊屈曲受限,你收上去观察一下吧?患者吓坏了,他妻子在安抚他。”
急诊同事拿着片子,我瞄了一眼。
确实没什么事,准备把病人收入院,观察一晚。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了抱着陆明的秦瑶。
“祁年,祁年你救救陆明,他胳膊不能动了,你快啊,他手不能有事,他是个艺术家,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秦瑶看到我,慌张地拽着我的袖子,不停地祈求我。
呵,艺术家,一年卖不出去一幅画,靠前女友接济活着的艺术家!
“他没事,推去骨科留观病房就可以了。”我甩开她的手。
我要求婚的女朋友,成了别人的‘妻子’,真是讽刺。
“怎么可能没事!你看他疼得多厉害啊,陈祁年你再生气也不能这么不专业,我真是看错你了!”可能我回应过于淡漠,秦瑶居然对我大吼大叫。
同事纷纷好奇地望向这边,我看到保安从急诊另一侧走了过来。
画家的表演天赋有限,陆明痛苦得很牵强,我看到他旁边护士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因为我今天没有跟你一起庆祝纪念日吗?你也看到了,陆明醉成这样,我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去,是我错了,我明天给你补过,还不行吗!你先给他治病!他还要画画,他的前途不能这样毁了。”秦瑶声音里有些颤抖,只是左胳膊活动受限而已,骨裂都没有,到底在哀伤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