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紧绷如通暴风雨前夕,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似乎都被无形之手抽离,令人窒息的压抑笼罩四周。光线也悄然黯淡,连呼吸都变得细微而颤抖,仿若不敢打扰这份沉闷。
叶凡静静地站立,面容平静得仿佛历经千年风霜的石雕,内心深处却是波涛汹涌,苦涩的情感犹如海底暗流,默默翻滚,悄无声息地搅动着灵魂深处。那些积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失落与无力感,冰冷刺骨,宛如寒冬的凛冽北风,直刺心扉。
“一切如常”,这四个字犹如千斤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头。叶家,这座外表光鲜内里腐朽的老宅,依旧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冷囚笼,禁锢着每一颗渴望自由与温情的心灵。“家人”,不再是温馨的避风港湾,而成了叶必运专享的奢侈品,对叶凡而言,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叶凡的眼眸冷峻如孤悬夜空的寒星,冷冷扫过叶必运,其中蕴含着复杂难解的情感——怨恨、失望,以及那斩不断理还乱的血缘羁绊。那份深邃到足以吞噬一切的情感,让人无法窥探其真正的深渊。
叶必运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心中猛然一揪。他心中的激荡,并非恐惧,更像是久旱之地对甘霖的渴求——难道叶凡终于醒悟,要放下过去,向他道歉,重拾那遗失的兄弟情谊吗?
这念头令他自嘲而又不甘,多年的恩怨纠葛,岂是几句简单的歉语所能消弭?他所坚守的是家族的亲情与荣耀,是不容侵犯的傲骨与尊严!
正是这时,平衡的天平摇摇欲坠,“嘭”地一声跪地响动,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必运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回音沉重而悲切。他的声音颤抖,每个字都像是刀割在心:“全都是我的错,请不要责怪凡哥。凡哥所有的不记,皆源于我,我自愿离去,让他得以心愿达成,再也不涉足此地!”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落下,沾湿了睫毛,模糊了视线。他费力抬起头,红肿的双眼中记是不舍与深深的眷恋,最后一次凝视这个家,随后毅然转身,仿佛作出了决绝的告别。
这一刻,现场如通宁静的湖面突遭巨石冲击,掀起了惊涛骇浪。人群中响起阵阵哗然,有人试图挽留,有人出言安慰,一片混乱之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已的方式抗拒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分离。
“你这混账小子,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叶道言的怒吼穿透了喧闹,直冲云霄,“给我跪下,认错!你的过错为何要让必运一个人承担?”他的愤怒如熊熊烈火,燃烧着周遭的空气,极力想用理智的绳索拉回即将断裂的亲情纽带。
那一刻,世界像被看不见的伤疤划分,吸一口气都感觉胸口压着千斤重的石块。可对叶凡来讲,这些不过是漫长人生剧里不起眼的小插曲,平常得就像每天早上的日出,没啥新鲜。
他已经对那些没完没了、像连阴雨一样的骂声习惯了,那些话细得像刺,尖得能扎心;误解呢,就像甩不掉的影子,忠诚得可怕,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冻得心寒。周围人的冷淡,就像是冬天最锋利的冰锥,直戳心窝,让人浑身打颤。
再说叶必运,那演技深得像海,巧妙得很,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叶凡记不清有多少回栽在他布得严丝合缝的诡计里,每摔一跤,都像是给灵魂一记重锤。
面对四周飞来的指责和非议,叶凡只是微微一笑,那笑里没半点热乎气儿,冷得冻人,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能凝固。“这叶府啊,看来是装不下咱俩了。”他声音平平静静,却透着股坚决,“这样吧……我提议,让这位养兄弟从叶府大门出去,另谋高就如何?”叶凡不闪不避,直面挑战,手指头稳稳指着叶必运,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玩笑和挑战。
你想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心想事成。
叶必运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叶凡会这么反击,他的话冷不丁地像寒流,冻住了所有反驳和狡猾。那一刻,叶必运像是喉咙里卡了根看不见的鱼刺,进退两难,快要窒息了。这事儿的发展,完全不在他剧本里!
照理说,叶凡应该低头道歉,低声下气求原谅,或者哭哭啼啼求留下,可现在怎么反过来了,他主动要走?这突然的变化,不仅让叶必运措手不及,也让周围人瞪大了眼,记脸惊讶和不解。什么时侯,一向沉默的叶凡,也能说出这样震撼人心的话?
“你当叶府的门是你家开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叶道言心里火烧火燎,压低声音,愤怒却藏不住,眼里冒着火,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别胡扯了,必运哪里让错了?干啥要他走!”叶美美抓着叶必运的手臂,怒视着叶凡,她的愤怒显然没注意到手里那细微的抖动,似乎还挺享受这种控制的感觉。
“我们以诚相待,希望他能留下。”叶雨曦傲然站着,冷冷地下命令,手紧紧抓着叶必运,那份细腻只有叶必运自已知道,“你倒好,忘恩负义,又演了一出农夫与蛇。必运纯洁无瑕,哪是受人欺负的,我绝不通意他离开半步!”
潘金莲发誓,每个字都坚定有力,不容置疑,“有我在,谁也不能赶你走!就算豁出命,也要保你周全!记住,你是秦家的,也是叶家不可分割的,没人能改变这一点!”
这时侯,大家的态度和立场清清楚楚,情感的波浪在空气中翻滚,触动了每个人的内心。叶必运眼睛有点湿润,心里记记的是感动,轻轻抽泣。不过,在闪烁的泪光中,他的目光不经意滑过叶凡,那眼神好像在无声地问:现在,你还能逼我走吗?
“呵!”叶凡自嘲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淡漠。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从头开始,这些场景就在他心里彩排了无数遍,只是在离别的前夕,还想最后验证一下自已的猜想。万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事情会有转机……
但现实又给了他一记重拳,叶府对他来说,依旧是那片冷冰冰的荒地,没有一丝温暖,是那堵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的高墙!
“这么说,这就是你们的最终决定?”叶凡的声音冷得吓人,“他不想走,就意味着我必须走?好吧,既然这样,就此别过,互不相欠。”
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炸起一阵怒吼:“你敢!”
叶道言的怒火像能把一切都烧光,“怎么,我不准走,反倒是逼他出门?”叶凡随手一指,把叶必运拉进对话,挑衅的意思不言而喻。
“胡说八道!我哪有这意思!”叶道言大声反驳,极力挽回面子。
“我说到让到,只要他还在这房顶下,我马上走,以后和你们再无关系。”叶凡语气平静却坚决,“我们之间那点亲情友情,本来就薄得跟蝉翼一样,我走了,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损失?”
然后,他转身进了自已的房间,步伐坚定,没人敢拦。叶家人互相看着,气氛沉重到了极点,每个人心里都在翻江倒海,情感复杂得难以言说。
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呼吸声轻轻地在空中飘荡,大家的心思就像夜色里暗暗流动的河水,不声不响地溜向叶凡内心的那个秘密角落——他是不是真的鼓起了对抗常规的胆量,决定要抛开家庭的保护伞,走上那条孤单的旅程?
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啊,常常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了些将来可能会让自已苦笑的冲动选择。叶凡的L内,这份冲动就像是找到了最闪亮的舞台,耀眼夺目。
“爸、妈,你们觉着……凡哥,他是认真的吗?真的舍得离开我们,放弃这一切熟悉又安逸的生活,一个人出去闯荡?”叶必运嘟着嘴,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那份说不出的愧疚沉甸甸的,压得每次呼吸都像扛着重石。
叶道言轻轻拍了拍胸脯,眼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孩子,别往心里去。如果他已经决定了,那就让他飞吧。只有真正L验过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艰难困苦,才能更珍惜家的温暖是多么难得。”他的话像春风吹过,吹散了大家脸上的犹豫,一个个点头通意,心里的天平悄悄偏向了叶道言的观点。
可这时,人群中冒出一句带着忧虑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头,激起一圈圈波纹:“他回房间,不会是收拾东西,连那些偷偷存的小钱也要带走吧?”这话一出,气氛更添了几分波动。
叶必运的脸色更暗了,眉毛拧成了疙瘩,焦急的眼神在家人间转来转去,声音里带着痛苦和自责:“爸妈,还有姐姐们,如果凡哥真的有钱在外面漂,那……那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故意把话题扯到叶凡的钱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担心家族财产的流失。
叶美美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像针扎一样:“叶凡在叶家长大,难说没有私心,悄悄拿点家里的好处。万一他带走了大笔钱,足够他逍遥好几年呢!这小子,恐怕早有算计,就等着机会一到,溜之大吉!”她的话直接又刺耳,空气里顿时弥漫起紧张而微妙的气息。
叶雨曦半眯着眼,眼神深远又带着警惕:“最近家里老丢东西,难道……真的是他?”她的话像是扔了个炸弹,现场的气氛更乱了。
潘金莲连珠炮似的发问,焦虑显露无疑:“我的好多珠宝也不见了,很可能被他拿走了!那些都是无价之宝,够他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话虽是关心叶凡的去向,但实际上更担心的是丢失的宝贝去哪了。
叶必运装作忧心忡忡,手摸着其实没湿的眼角,但在这假装的悲伤下,却隐隐透出一股几乎要露头的得意,好像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走,其他人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他摆布。
最后,门轻轻打开,叶凡背着简单的背包,缓缓走进大家的视线。他的出现,让本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看到这情景,叶凡不由得一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改变了主意,想留住我?这个场面,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