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结果要等一个月？】
【凭按号排队。】
【你知道我是谁吗？】
【公民。】
【谁给你的勇气跟我这样说话？】
【国家，国营单位。】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
杜若晴气的跳脚。
我看的脚趾扣地。
周围陆陆续续围了人，我看不下去，走过去拉她胳膊劝：
【要不就等等，一个月而已……】
话没说完，我被杜若晴甩开。
【你闭嘴！你当然巴不得再鸠占鹊巢一个月！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她甩开我，旋即揪住了工作小哥的白大褂，中气十足：
【我命令你，今天就把结果做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3
后果是，杜若晴喜提三天拘留。
三天后，杜若晴重新上门。
她要求住进家里，理由是想要感受多年不曾感受过的家庭温暖。
冷漠的爸：【王妈，备房。】
杜若晴喜极而泣，红了眼眶。
【爸妈的心里早就认定我的身份了，真的是太好了，以后我一定承欢膝下，每一天都和你们在一起。】
她朝我挑衅一眼，说的超大声：
【我要弥补曾经缺失的陪伴！】
我别过头，绷住表情。
陪伴？
自我记事起，我每天都是从五百平的大房里醒来，然后在八米长的餐桌上吃早饭。
家里固定成员是王妈，陈叔，周末回家的哥，还有院子里的两条杜宾犬。
孤独寂寞冷是我童年的标签。
年少时我最喜欢的就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完美演绎青春疼痛文学的悲伤，发朋友圈内容都是【有钱买不到爱和陪伴】、【懂得不用问，不懂何必问】。
当然，这种行为截止到过年年夜饭，我哥把我朋友圈内容截下来等比例放大，做成PPT语录在餐桌上循环播放。
社死的往事不想再回忆第二遍，我为杜若晴掬了一把同情泪。
她的梦想注定要落空。
不过，我艳丽无双的妈笑地很开怀，连声鼓掌，激动附和：
【说的太好了，我也希望可以弥补曾经的缺憾呢！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一定要把你打扮成惊艳绝伦的小公主！】
惊艳绝伦的小公主？
听到这话，我和我哥几乎是同频向后退了一步。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不过，看着我妈拉着杜若晴兴奋如少女。
我和我哥对视一眼。
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
【我那么多漂亮衣服，一直都没有人穿，现在总算是找到模特了，真的是太好了】
【妈妈，要是你愿意，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模特】
【真的真的？呜呜呜，真贴心，我要感动哭了，有你真好】
杜若晴被哄得忘乎所以。
又一会儿，她余光瞥向我。
【妈妈，你以前都没有给姐姐打扮过吗？】
【不过也对，毕竟不是亲生的，当然没有亲母女那样亲密……】
【就像是门口院子里那两条狗，舐犊情深，只有亲母女才能这么亲密，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的！】
杜若晴洋洋洒洒一大段，越说越露骨：
【看它们依偎相靠的模样，就像是映射我们一家人……】
我忍不住提醒：【大黄小黑都是公的。】
杜若晴笑容僵住。
我：【十几年前就绝育了。】
杜若晴的脸色姹紫嫣红。
不过很快，杜若晴的表情又恢复得意。
她被我妈兴奋地拉上楼，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胜利者的目光挑衅我。
却没有注意到，我眼底的同情。
祝她好运。
4
午餐时间。
餐桌上还是四个人。
我，我哥，我妈，还有被打扮的跟多巴胺娃娃的她。
豪华礼服，精致珠宝，高顶礼帽。
不是高定，是高顶。
我看着头上顶着八层蛋糕长装饰，脸画的跟在中世纪女鬼一样的杜若晴，内心的同情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