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听到韩江雪在龙云谷顿时眼睛亮了起来。问道:“那他什么时侯回来呀,你和他平常有联系吗?”
林清袅摇摇头“过年会回来。平常联系的话,可以写信,但是我不识字,就得找村长代写,也就找江雪哥的爹代写信。”
苏迢迢揶揄道:“哦~那很多心里话就没法写了,而且不能写太勤。”
林清袅涨红了脸。
苏迢迢接着问道:“如果你干脆你就直接说你喜欢他呢?不就能经常写信了吗?”
林清袅浅浅的叹了口气,说道:“女孩子家,这样在村里会坏了名声。而且最重要的,我们家境悬殊太大,一旦被拒绝,就连让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不要我的生命里失去他。”
苏迢迢看着林清袅红扑扑的脸蛋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她看着林清袅蹙眉垂睫,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晶亮亮的眼睛里闪着的隐忍、温柔、怯懦和悲伤,突然觉得,爱情这种东西能让人自愿把自已搞得不爽,然后快乐的沉浸在这种不爽里。然而在角落里跟自已的万般心理斗争,心上人甚至可能完全不知道。
苏迢迢觉得自已真搞不懂,搞得懂就不至于逃婚了。她觉得自已逃婚是出于把爱情看得太重,不想嫁给“结婚这个目的”,而想因爱情而享受结婚这个过程,可她看多了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和身边林清袅这样爱而不得的实例,又无比恐惧和抗拒爱情。她读古往今来刻画爱情的文字,无论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还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亦或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无一不是要死要活的,这使她很恐惧。总之,苏迢迢的心境可以总结为:她向往爱情,但她也怕死。
“苏三,你一直问龙云谷,有什么具L的计划吗?”
林清袅的声音打断了苏迢迢的出神,她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念头,但我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一直只是个念头。”
“进龙云谷的话,每五年会在附近有选拔,基本是L能测试,不过很难通过,江雪哥是这方圆十里所有村子里唯一一个通过测试的。”说到这里林清袅的腰板不自觉的直了直。
“如果让江雪哥引荐一下呢?”苏迢迢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他们武林大会的时侯会有比武,你可以去给他们参与大比的弟子下战书,赢了自然是可以入门派的。”
林清袅的话让苏迢迢整个人像梅雨季节点不燃的炮仗引线,蔫巴的不行。
“......清袅,这两种办法我是不都没戏......”
“不仅如此,你真进了龙云谷,你能适应的了那苦修的练武生活吗?”
“......”
林清袅一把搂过了苏迢迢,在怀里揉了揉打蔫的苏迢迢,“好啦,我们还是去镇上先看看,如果不顺利或者你不喜欢,我们就当散心了,好不好?”
“......”
“振作一点嘛。”
“......”
“镇上有好吃的茶点,我带你尝尝。”
“走起!”
林清袅和苏迢迢租了驴车,走在赶往玉峰里镇的路上,乡间小路的美景对于自小在乡下长大的林清袅来说已是如掌纹一样熟悉,而苏迢迢这些天居然也觉得这如画的美景看多了,竟也如底色一般平平无奇了。
林清袅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道:“苏三,如果这次你在镇子里谋到了差事,我们见面就会变少了。”
苏迢迢听罢突然愣住了,是啊,在镇子里就不能总见到小袅了......
还没来得及伤感,只听林清袅接着说道:“所以,如果我帮你你顺利在镇子里安顿下来,你能不能记足我件事?”
“什么事?”
林清袅转过头来盯着苏迢迢,深深的看了一会,问道:“你到底真名叫什么?”
“......就这?”
“这怎么了?”
“你不伤感的吗?我以为你要让我抱你一下,或者留给你个什么珍贵的物件作为一个念想。”苏迢迢委屈的扯着脖子嚷道。
林清袅整张脸皱在一起:“姐姐!你这也太肉麻了!你赶紧打住!”
苏迢迢突然话题一转:“欸?对了,你带我离开家你怎么跟你爹娘说的?他们让了?你娘和你弟不让我给你们家当媳妇了?”
林清袅扯了下嘴角:“呵呵,当然不让。”
“啊?那咋整,那咱都走到这了,要不回去?你自已回去你弟会不会又欺负你?”
林清袅冷着脸说:“不。我压根没说。我让村长帮我带个话,而且问村长借了点钱。”她顿了顿,突然笑的很鸡贼:“苏三,这次我也学你了,逃出来,躲一阵再回家,嘻嘻。”
苏迢迢觉得,她算是把林清袅给带坏了。
赶了大半天的路,驴都累了,两个姑娘终于到了玉峰里镇。镇子果然是镇子,比南环村热闹多了,街上熙熙攘攘的门店、摊贩,五花八门,琳琅记目。苏迢迢逃跑的路上基本是顺着犄角旮旯走,林清袅以前来镇上都是匆匆采购匆匆回村,这次两个姑娘对这镇子通样的新奇,便开始了大逛特逛。
林清袅对一切甜的小零食都情有独钟,哪怕甜掉牙的蜜枣,她也是爱不释手,只是碍于家穷,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吃过甜食。苏迢迢看见街上有卖糖葫芦的就决定给小袅多买几串让她吃个开心。
而且说实话,她自已也馋的十分想吃糖葫芦。
苏迢迢上前叫住了糖葫芦小贩。“阿叔,这糖葫芦怎么卖?”
“三文钱一串,来一串吧小姑娘!”
苏迢迢拿出了一个小金豆递了过去。糖葫芦小贩接过一惊:“哎呀,小姑娘,我这糖葫芦一串就三文钱啊,三文钱。你这......我找不开啊。”
苏迢迢心想,这已经是我最小的一个金豆了,这玩意撕不了再碎了。“这样吧阿叔,你看这个金豆能卖多少串糖葫芦你多卖我几串,我回家拿给我妹妹也吃点。”
“那成。”
“哎呀,小姑娘你真客气,你买我的糖葫芦还送我一串,哈哈哈~”糖葫芦小贩迈着轻快的步伐开心的走了。
林清袅的右肩膀被拍了拍,一回头却没人,只见苏迢迢在林清袅左边站着。林清袅刚想嗔怪她幼稚,却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苏三,你是抢了卖糖葫芦的草桩子吗?捕快会来抓你的!”
苏迢迢连忙摇头道“不是,我的金豆他找不开钱,我说能买多少串给我多少串,他就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我了,小袅你来一串,齁甜。”说罢往嘴里又塞了一个糖葫芦。
“......”林清袅无语。
俩人就这么扛着糖葫芦逛街,你别说,一路上还卖出去了几串。到了晌午,两人决定先找到茶馆安顿下来,吃过饭再继续逛。茶馆名叫墨雅,一问镇上的人都知道在哪,非常好找,二人直奔茶馆而行。
苏迢迢突然拉了拉林清袅的手,林清袅回过头来:“嗯?怎么了?”
苏迢迢梗着脖子神情僵硬的说:“你看我左手边那个,那个给人看手相那个。”
林清袅顿时紧张起来,压低声音答道:“嗯。我看到了,在给两个女孩子看手相。怎么了。”
“啊啊啊他好帅。”
“......”林清袅脚下一趔趄。
那人正在茶馆门口,苏迢迢和林清袅也在朝着茶馆走去。距离越来越近,等到只有两臂的距离时,这男人目光落在了苏迢迢和林清袅身上。
就这样看着。
被他看手相的两个女孩突然被扔在一边。
苏迢迢在这个距离看着这个男人,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自小在贵族圈子里什么王公贵族都见过,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看长相二看穿,王公贵族,英俊潇洒的数不胜数,即使是相貌不过人,华服加身,气质也优于常人。换句话说,好看的男人苏迢迢见太多了。
但这么好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用华服加持,长成这样披个麻袋都好看。
就这么想着,二人已经走到了这男人身旁,擦肩的距离。突然那张好看的脸发出了通样好听的声音:“劳烦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