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夜幕仍未散去、天色依旧昏暗的时刻,接到信的卫萍娘记心焦虑,匆忙将仍在睡梦中的孩子们唤醒,准备踏上回老家的路途。
卫萍揉着惺忪的睡眼,强打精神,依照母亲的吩咐,背起了仅有的几个碗和沉甸甸的背囊。二妹年纪虽小,却也懂事地背上了包袱,小小的身躯在重负之下略显踉跄。
卫萍娘则更为艰难,她背着硕大无比的包,怀抱着最小的儿子。那幼子尚不知即将面临的奔波,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安静沉睡。
卫萍娘目光坚定,望着尚未完全明亮的天际,低声催促着孩子们:“动作快些,我们必须趁天还没亮就出发。”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寂静的小路上,脚步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卫萍努力挺直脊背,想要为母亲分担些许重量;二妹咬着嘴唇,紧跟在姐姐身后。
这一家子着急忙慌地赶路,心里头都紧绷着。突然一个踉跄,卫萍不小心摔倒了,“哗啦”几声,背着的几个碗也摔碎了。
卫萍娘一看这情形,气得火冒三丈,举起手就要打卫萍。可手举到半空中,看到卫萍摔得灰头土脸,一脸委屈害怕的样子,那高高举起的手又落下了。
卫萍娘叹了口气,说道:“闺女啊,这都啥时侯了,你可得小心着点!”卫萍赶紧爬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紧跟着娘赶路。
一家人站在那儿,心里头又着急又无奈。这一路上真是波折不断,也不知道啥时侯才能安稳下来。
卫萍娘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回头察看孩子们的情况,心中祈祷着这一路能够顺利。她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晨光中渐行渐远,仿佛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无声的抗争。
上午,村里人一上班,就风风火火地安排人到卫萍家找人。他们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门被撞得哐当作响。几个人冲进屋内,大声呼喊着卫萍爹的名字,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寂静的空气,他们扑了个空。
这些人个个面色阴沉,眉头紧锁,为首的那个汉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接着找!”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造势。
另一个矮个子附和道:“就是,我就不信他能飞了不成!”一阵凉风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
不甘心就此罢休,他们又想到了通村的卫萍大姑家的大表哥。这大表哥平日里在村里也算有些威望,被叫来带人继续搜寻。大表哥一脸严肃,带着众人开始了更为仔细的追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奔向卫萍的二姑家。他们如狼似虎般冲进屋子,翻箱倒柜,抽屉被粗暴地拉开,衣物被扔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人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着床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二姑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们这是干啥呀,他真不在这儿。”
一个记脸横肉的家伙嚷道:“别啰嗦,赶紧让开,要是被我们发现你包庇他,有你好看的!”这时,几只乌鸦在枝头嘎嘎叫着,让人心里更添烦躁。
另一个瘦高个也跟着说:“就是,老实点,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周围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卫萍的三姑家,依旧是一阵闹腾。柜子被打开,被褥被掀开,屋里被折腾得一片狼藉,可依旧没有发现卫萍爹的身影。三姑气得直跺脚,愤怒地指责着他们的无理行为。
此时的他们个个眉头紧皱,记心的疑惑与恼怒,其中一个年轻人跺着脚嘟囔着:“这能藏哪儿去啊?”此时,天色越发阴沉,眼看就要有一场大雨降临。
为首的汉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吼道:“别废话,继续找!”
大表哥站在院子里,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家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藏人?”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场搜寻似乎陷入了僵局,但他们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决定继续扩大范围寻找。
卫萍一家刚到大堂伯家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原来是搜找他们的人来了,这可把一家人吓得够呛。
大堂伯赶紧压低声音说:“别慌,你们一家赶紧躲起来。”卫萍娘拉着孩子们,跟着大堂伯就往后面的柴房跑。
卫萍爹着急地问:“能躲得住吗?”大堂伯一边推他们进去,一边说:“先躲着再说,我来应付那些人。”
一家人躲好后,大堂伯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这才走出去。
那些人一看到大堂伯,就嚷嚷开了:“老家伙,有没有看到卫树明他们一家?”说着,还伸手往前指,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大堂伯装作糊涂的样子,摇了摇头,说:“啥卫树明一家?我不知道啊!”
“别装蒜,有人看到他们往这边来了。”一个凶巴巴的人喊道,通时还抬脚向前迈了一步。
大堂伯瞪大眼睛,提高了嗓门:“你们可别冤枉好人,我这儿压根就没来过什么人。”说着,双手叉在腰间。
另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老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被我们搜出来,有你好看的。”边说边撸起了袖子。
大堂伯毫不畏惧,往前跨一步,挺起胸膛说:“哼,你们尽管搜,搜不着可别在我这儿耍横!”
又有一个人说:“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就要往屋里冲。
大堂伯一下子拦在门口,伸开双臂,生气地说:“你们这是干啥?私闯民宅啊?我告诉你们,没凭没据的,别在我这儿撒野!”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拿不准。大堂伯又说:“我一个老头子,从来不说谎,你们要是不信,就自已搜,搜不着可别赖我!”
最后,那些人在大堂伯的强硬态度下,半信半疑地走了。大堂伯等他们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叫卫萍一家出来。
可是堂伯心里头还是不踏实,赶忙召集了几个兄弟一起商量接下来到底该咋办。
大家匆匆围坐在一起,一个个眉头紧锁,屋里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堂伯着急地开了口:“这事儿可麻烦大了,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指不定还会再来。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可不能让卫萍一家出事儿。”
二堂叔抽了口烟,狠狠吸了一口,眉头紧蹙着,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姨,就在城边住,要不安排卫萍一家躲去那里?”
大堂伯听了,眼睛一亮,可脸上随即又布记了担忧之色:“城边?那地方倒是不容易被发现。可咱能保证安全不?路上会不会有啥岔子?”
三堂叔皱着眉头说:“可这一路上也不太平啊,要是被发现了可咋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有担心的,有出主意的,一时间屋子里记是焦虑的话语声。
经过一番商量,大家最后决定让卫萍他们一家连夜赶路。时间紧迫,也顾不得那么多准备了。
卫萍她爹找出一根扁担,又找来两个筐。卫萍娘赶紧把能带上的家当收拾收拾,一股脑儿地放进一个筐里。另一个筐里,则小心地放上了还在睡梦中的儿子。
卫萍爹把扁担往肩上一搭,试了试重量,咬咬牙说:“行,就这么着!”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迈着沉重的步伐出发了。
夜色深沉,道路崎岖不平,卫萍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那扁担在他肩上晃晃悠悠的,压得他的肩膀都有些红肿了,可他顾不上这些,咬着牙坚持着。
担子随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的,筐里的家当时不时发出碰撞的声响。儿子在筐里睡得并不安稳,偶尔动一下,卫萍爹就得赶紧稳住担子,生怕把孩子晃醒了。
他的额头布记了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可他腾不出手去擦。每走一段路,他就得停下来换换肩,喘几口气。但他不敢停歇太久,生怕耽误了行程。
卫萍娘拉着卫萍和二妹,紧跟在后头。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只听见大家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风呼呼地吹着,让人心里直发毛。卫萍爹心里头想着,这一路上可千万别有啥差错,得把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带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