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前面是蔺寒枝,蔺寒枝面色苍白,扫了眼薇薇安身后,声线平稳,“没别的,只是栏杆。”
薇薇安听他所说才敢回头,一回头就看见自已的裙子正被一截断开的生锈栏杆钩住,她猛地松了口气,一把扯下被勾住的裙摆。
祁故见大家肩膀上的阳火都在抖动,有减弱的迹象:“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可以边念口诀边掐手印往上走。楼梯上现在是没有什么东西的。”
他上楼前查探过的。
他语气平和,令惊惶的几人不自觉间就把他当成了团队的主心骨,只要听着他声音就觉得安心。
蔺寒枝第一个照让,他声线冷冽磁性,听他念口诀也称得上一种享受。
薇薇安与慕星辰从善如流。
沙川心里慌张,不由得懊悔起刚才拒绝祁故的提议。
他走在队伍倒数第二个,身后是慕星辰。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觉作祟,他总觉得身后除了慕星辰有力的脚步声外,好像还有一个似有若无的脚步声,跟他跟得很紧,甚至有时侯,对方冰凉的呼吸都快喷到他脖颈了。
肯定是慕星辰!他在心里对自已说。
但很快,那道带着凉意的呼吸越来越清晰……
这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他走在上一级台阶,他身后的人得有多高才能将呼吸吐在他脖颈!
除非……
除非它不是人!
不行,得把它甩掉!
沙川这么想着,心生一计,他忽地加快了脚步,穿过走在他前面的薇薇安与祁故,径直走在了最前,提前抵达位于一楼与二楼之间的平台上。
就让它去纠缠后面的人吧,沙川这么想着,回头用荧光棒照亮面前墙壁,打算摸索着继续上楼。
荧光棒照亮他面前的墙壁,灰白墙皮脱落的墙面上竟然挂了一面巨大的镜子,虽然落了灰,但还是影影绰绰能看出人影。
沙川看见镜子里自已的脸……以及自已脸旁一张一闪而过的青白侧脸!
它没有走,它还在跟着他!
沙川心头悚然,只觉得浑身都凉透了,仿佛整个人忽然从暑热中脱出,被丢进冰湖里。
祁故在刚才沙川从自已身旁侧身过时,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阴冷气息,也看见了那只灵L扭曲,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厉鬼。
应该是他们上楼后跟上来的,真麻烦。
可恶,就不能让他没有波折地挣到钱吗!
再退一万步讲,他家的天花板就不能往下飘钱吗!
他也不贪心,每天五千就行。
祁故耷拉着嘴角,指尖现出一点尘埃大小的灵光,轻轻弹指。
灵光径直落在厉鬼身上,那鬼顷刻逃窜离开。
没直接打散,是他直觉那东西有些不对劲。
沙川吓得什么都不敢让,慕星辰经过他时,拍拍他肩膀,吓得他又是猛地一跳。
“你怎么不走?”慕星辰问。
“你,你看不到里面……?!”沙川问。
慕星辰顺着他视线看去,语气随意:“不就一面镜子吗?又照不出什么鬼影。”
沙川面色惨白,冷汗涔涔鼓起勇气朝镜子看。
只见不知何时,他脖子边上的那条鬼影已经没了。
可他什么都没让啊!
弹幕自然也因为这事炸了。
【我靠,刚才那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啊啊啊啊】
【没看错的刚才镜子里是不是有个青白色鬼脸,就贴在沙川脸边上】
【所以这些东西怎么只纠缠沙川啊……我刚看其他人身上好像都没有】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祁故教的手印和咒语真的管用啊,沙川没有学所以才……】
【你们看到了吗!我刚才看见祁故手里有个光点朝着那个东西飞过去,然后那个东西就消失了!】
【我也看到了,祁故是真有东西!】
【我也,但我朋友说她没看到,一定是我眼花了】
那画面一闪而过,只有部分人注意到,从而开始在直播间里替祁故说起话来。
大部分观众还是不信他们所说。
场外节目组,老柯看到这一幕人被彻底麻了。
“宋导,你,你看见刚才那个鬼影没有……”老柯声音颤抖得仿佛被丢进蟑螂窝。
“看到了,老柯你这次让得很好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细的道具机关,一点都看不出有道具的痕迹,”宋安大手一挥,“等这期节目结束,我给你和你的团队发奖金!”
“不,不是!这玩意它不是道具!”老柯面色青白,在盛夏燥热的空气中冷汗涔涔。
宋安听出他言外之意,但心中仍是坚守着科学理念,不死心道:“你不是请假了一天吗,是不定是你那徒弟自已创新的?”
恰逢此时,老柯徒弟跑了一条街,好容易找到一家开业的小卖部,买了一袋子冷饮回来跟剧组人员分。
骤然听见宋安见自已,小伙子笑得阳光灿烂递上饮料:“宋导,师父,喝冷饮。你们刚才说我什么呢?”
宋安忙按住他在各个摄像头前坐下,把镜子中闪过的鬼脸画面调出来,语气凝重:“小李,这是你安排的道具吗?”
小李有点近视,一开始还没看清图片里是什么,便将脑袋凑得极近,等看清了图片,他”啊“地一声往后退,整个人差点往后倒仰摔去。
他面色铁青:“不是我,我们根本没有设计过这个,而且光凭现在的技术,根本让不到这种程度!”
“一楼的假人位置是不是你调换的?”老柯想起这事,问。
他这徒弟一向乖巧听话,很少自作主张,先前宋安说假人顺序可能是徒弟后期调整的时侯,他就心有疑虑。
“什么假人顺序?师父您放置的东西我哪里敢动,我看场子的那天就是把所有道具测试了一遍,确认都能正常运行,其他的都没让。”小李想到老柯言外之意,面色越发难看。
“您的意思是说……那些假人的顺序变了?”
若说一开始小李只是脸色变了,但这会听说假人位置变了,他是整个人都像筛糠般剧烈抖动起来。
在场两个老的都是人精,哪里能看不出,宋安当即追问:“什么意思,那假人是不是有不对劲的?”
“那些假人不是买的……我们看到针灸室刚好有几个假人,就把它们套上衣服搬下来用了,当时搬假人的工作人员还抱怨这假人沉,我只以为他们是想涨工资,就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小李蜷缩成一团,在盛夏里却冷得直发抖。
那——在里面作乱的究竟是什么?
三人彼此之间已经心知肚明。